听闻皇兄的身子不好,信王想到,皇兄落水,皆是客氏和魏忠贤导致的;皇兄失去四皇子,也是任氏未照顾好,同样是皇子,三皇子就被照顾得很好嘛。
皇兄年前晕倒,也是被任氏气的,最可恨的是,魏忠贤还让皇兄日日只喝米汤,还美其名曰“灵露饮”,他和客氏,却天天山珍海味,玉液琼浆。
要不是张贵妃母子回宫,贵妃嫂嫂果断停掉了灵露饮,皇兄早就饿死了,想起来就恨!
信王简直怀疑,魏忠贤送任氏进宫,就是想要皇兄的命来的!
“信王且放宽心,陛下晚点应该会醒来。”龚院正见他发愣,只好出言安慰安慰他。
皇兄倒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道:“还请龚院正多多费心……”
汇报了天子的病情,太医院干人等退到侧殿里值守,东次间留给重臣们商量政事。
信王生怕担了“干政”的名声,见朝臣们要讨论政事,忙退回到暖阁里,坐在魏忠贤刚才搬来的那把椅子上,呆呆地望着御榻上的皇兄。
张蔷见这位大明朝最后一位君王,此时满脸的稚嫩,后世一位初中毕业生的年纪。他坐在那里,脸上是真诚的担忧,与他皇兄十分相似的一双眸子中,尽是迷茫,仿佛一只失去伙伴的羔羊,孤独而慌张。
做为失国之君,这位在后世遭到许多诟病,却从未有人否认过他的勤政。节俭是因为国穷,但对于政事,这位比他那些或躲在宫里炼丹求长生,或与朝臣置气,三十所不上朝的祖辈,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废文网
他很努力,想做一个皇兄希望的“尧舜”,只是因为性格和方法的原因,他拉不住大明这架滑向深渊的巨型马车。
生在皇家,信王和他的皇兄一样,人生是场悲剧。
“娘娘,万岁爷宣信王入宫,定是有话要对信王讲,就将信王安置在侧殿里吧?”张蔷打算把信王留在宫里,与她安置魏忠贤的心思差不多:把人置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便于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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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历史上,朱由校把皇位传给了这位信王,这一世,她张蔷穿越过来了,她有了儿子,为了母子二人后半生的安全计,她也不愿意让信王继位。
信王一旦登基成为崇祯皇帝,大明就会朝着原本的历史方向狂奔,平安的将来,要么是“病死”在皇宫,最好的结局是,信王感念皇兄的旧情,给平安封个藩王。
但是,等平安长到就藩的年纪,大明早亡了。
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是张蔷两世为人,活出来的人生经验,所以,朱由校一旦有事,继位的,只能是他的儿子朱慈煌,而不是这位信王。
至少,她知道黑火药、黄火药是什么比例,“我大清”的铁骑再厉害,它也挡不住大炮的轰击;她知道如何带领大明挺过小冰河时期,迎来“番薯盛世”。
来都来了,必须尽力一搏,朱由校的皇位,必须是她儿子平安的。
看原来的历史,信王在京城,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信王府,事先并没有图谋不轨的举动,所以对他,不必像对待魏忠贤一样处处提防,只需要拘在身边看住就行了。
“本宫心里很乱,妹妹安排就好。”张皇后一颗心都在天子身上,把琐事交给张蔷处置。
乾清宫大总管,本来是魏忠贤,但此时魏忠贤心里有鬼,不敢离开朱由校半步,自顾不暇,只得把大权上交给张皇后。
张蔷让坤宁宫的总管太监王应昌,亲自去为信王安排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