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体乾很快到来,一派温和的模样。
魏忠贤拍着他的肩膀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的内操军,现在到了用兵之时,你去,守住皇城四门,传咱家的命令,即刻起,任何人不许进出!”
王体乾心想,果然被张胜那小子说中了,他还想劝劝,却听魏忠贤说道:“事成后,给你记头功,去吧。”
王体乾闭上嘴,拱拱手,转身出去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施凤来还在桌子旁发抖,崔呈秀却跟打了鸡血似地兴奋起来。
他提醒魏忠贤道:“亲爸爸,要不要派人守着陛下?”
魏忠贤想了想,说:“宫外闹这么大的动静,万岁爷还不知道呢,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
崔呈秀有些口干,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灌下去,抹着嘴说:“要防止有人挟持陛下……”
崔呈秀的意思是,这个时候,就应该挟持陛下,就算禅让失败,还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嘛。
施凤来上了贼船,料想无法脱身,也接口道:“崔大人说得有道理,九千岁不得不防啊。”
魏忠贤说:“可恨那张皇后,日夜守在乾清宫……”
他就算去乾清宫,也没办法下手啊。
崔呈秀急道:“都这个时候了,亲爸爸千万不可有妇人之仁,乾清宫不是还有客嬷嬷在么?”
魏忠贤一拍手:“怎么把她忘记了?你们忙着,咱家得亲自去见她。”
把二人留在司礼监,他转身找客嬷嬷去了。
施凤来和崔呈秀对视一眼,施凤来苦笑着摇头,崔呈秀满脸激动地劝道:“施阁老,九千岁这是信任你我,才找咱们来商量,福贵临门,您老可要接好啦!”
施凤来满脸悔气,仿佛看到施家被满门抄斩未来,他恨自己,怎么就巴巴地上了九千岁的贼船了呢,与全族的性命相比,这个阁老,它也不香了……
魏忠贤走出司礼监,正要往乾清宫的侧殿去,就见杨寰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宫里不准骑马,他一路跑来,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如此慌张,成何体统!”魏忠贤喝道。
“干爷!”杨寰来不及解释,就跪倒在地,喘着粗气说,“那裕妃娘娘,有……衣……衣带诏!”
“衣带诏?”魏忠贤蒙了,“这是唱的哪一出?”
“是……是的,孙儿亲眼……亲眼见的,是一条白绢布!
英国公……啊不……成国公……成国公开门,亲自护送……裕妃娘娘一行,往长安街来了……”
“说清楚,是英国公来了,还是成国公来了?”魏忠贤喝道。
“都……都来了……英国公在前,成国公在后,都来了!”
“假的……假诏!”魏忠贤常干这事儿,他大喊道:“快去,告诉王体乾,裕妃手中的衣带诏,是假的!让他守住皇城,除了厂卫,任何人不准放进来!”
可怜的杨寰,刚跑到司礼监,又要跑回去,他趴在地上喘了喘气,这才答道:“是,孙儿这就去!”
魏忠贤后悔了,他应该早点把朱由校抓在手里的,一个不注意,让他弄出来一个戏文里才有的“衣带诏”!
真是胡闹!
他来到乾清宫侧店,客氏正在为朱由校熬药,亲自守在药炉边,一点也不让旁边的宫女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