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武将家的独女孔二娘一脸冷漠。
“少宫主别装了。”费前川有些不耐烦,从身上摘下一个麻袋道,“如果你不配合,我就只有把你装进这个里了。”
“呵。总算说了句人话。”孔二娘冷笑,一个飞腿踢了过去。
费前川轻轻一躲道:“瑶恩宫少宫主不会就这点本事吧?”
“什么公主,我不是公主,我是海州都督家孔二娘。”孔二娘道,“你认错人了。”
“你不是瑶恩宫的冷面芙蓉?”费前川心下似乎知道自己找错了人,但是依然心有不甘,朝孔二娘推了一掌。
还在疑惑中的孔二娘从未见过这厉害的招式,当下吐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你要找瑶恩宫少宫主?”
“不躲?”费前川犹疑道,正要推第二掌,手腕却被紧紧扼住。
“她不是冷面芙蓉!”林堃远急忙制止,倘若再一掌下去,这个小女子必然没命,“让她走吧。”
“快走!”顷寒提醒孔二娘道,孔二娘好在有些功夫底子在,赶忙爬起来逃走了。
“你!”费前川想挣脱自己的手,却动弹不得。
“不要伤及无辜的人命。何况她都与你自报了家门,是海州都督的女儿,伤了她,你也讨不到半分便宜。”林堃远劝道。
“你怎么知道海州都督的女儿就不是冷面芙蓉?”费前川犟道,因为让他颇为不爽的是,他发现制止他的面具人,是他最讨厌的师弟林堃远。
“以你的修为,看不出她不过就是个平凡武女吗?”
费前川被林堃远问得哑口,只得怒吼:“告诉你,不要多管闲事!”
“即便她是,蓬莱洲这么请瑶恩宫少宫主,说出去岂不是被人说道我蓬莱洲不懂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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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前川冷笑:“如今有谁还在意武林,在意蓬莱洲的名声?”
“好名儿难得,恶名儿难揭,蓬莱洲千秋武林道义怎容你这么轻易毁去?”
“呵。林堃远是你忘了吧,你现在才是背负蓬莱洲恶名的那个人。”费前川得意地看着林堃远,他努力挣脱林堃远的双手,“还不快放开我?”
“说到这个,我还想问问你呢。师弟们究竟是怎么死的?”林堃远眼带血丝,将费前川攥得更紧。
“你已经不是蓬莱洲的人了,何须多问?”
林堃远知道这件事情费前川必然是那个始作俑者,问他也问不出什么,见跑远了的孔二娘,道:“师伯要你找冷面芙蓉做什么?”
“想打听啊?”费前川露出一脸轻蔑,“门都没有。”
费前川的反应并没有出乎林堃远的意料,他松开他的手腕,只说了一句“你好之为之”便离去了,那个人群中的侧颜才是他想要去确认的对象。无论是幽州还是江南,她出现的路径与线报的完全吻合,他想要知道,柳若蘅是不是就是瑶恩宫的少宫主。
“繁缕?”薛照影的雅集也已散去,严婧璇掀开车帘,一眼瞥到了牵着马逛街的长孙繁缕。
“长孙繁缕!”严婧璇越过人声喊了一嗓子。
……为什么会碰到她,繁缕张着耳朵想蒙混过去。
“这是谁,你不搭理她?”若蘅扭头看繁缕惊慌的表情,轻声问道。
“严婧璇。”繁缕悄悄道,“她可太烦啦,我一回来就追着我问去哪个学堂念书了,我能告诉她嘛。”
“快追上她们!”严婧璇吩咐车夫道。
严婧璇的马车已然拦在两人前面,她提着衣裳,在侍女的搀扶下下车来:“长孙繁缕~好久不见了~”
繁缕只好佯装方才没有听到:“婧璇?好巧啊。”
“好些日子都没有瞧见你啦,自从你离了学堂啊,我真是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你一回,你到底是上哪里去了。”
“我去外祖母那里陪她老人家啦。”
“哎呦,你说你去陪外祖母就得啦,每次问你,你都支支吾吾的,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得替我给卢老夫人请安啊。”
严婧璇之所以在江南一干贵女中热衷结交繁缕,也是因为长孙家的姻亲是大瀛的名门贵族崔氏,长孙繁缕的外祖母亦出身大瀛权贵卢氏,崔卢两氏最出贵女,历来都是大瀛皇后的热门候选家族。对于长孙家来说,严家的名门只能算是新贵而已,不过长孙家两百年来也日渐零落,像长孙冶这样得个刺史,已经是家族中唯一的佼佼者了。
“多谢你了,没事的话,我就走了。上元安康。”
“这位是……?”严婧璇仿佛没有听到繁缕的话,或者说心高气傲的她,并不把旁人的话当回事,她只看到繁缕身边站着一个美人,穿戴虽不富丽但极为别致用心。她走到柳若蘅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里不禁惊叹,天下确有上天恩赐的美貌啊。
“繁缕,你不给我介绍介绍你的这位新朋友?”
“这位是霓雀庄的二庄主柳若蘅。”
“你就是柳若蘅?”严婧璇心想,我要是有这般容貌,贵妃皇后也做得,不过她现在只能嫁给林二郎,这就是差距。
若蘅自严婧璇无礼地上下打量她起,便打心里明了了繁缕为何要躲着她,这番做派实在不讨人喜欢。她看着严婧璇,不发一语。
“我问你是不是柳若蘅。”严婧璇抬起高傲的下巴,似乎是在用鼻孔说话。
柳若蘅是明艳的大美人,笑起来阳光四射,但不笑的时候,足足当得起冷脸芙蓉的称号。
“你这人奇怪,问人也不自报家门。”让严婧璇的话停在空中半晌,尴尬了好一会儿,柳若蘅方才说话,“再说繁缕已经介绍了,我不懂你为什么还要问两遍。”
“你?”在闺阁圈里,从来没有被怼过的严婧璇立马翻脸,“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么与我说话。”
“你是东海节度使府四娘严婧璇,江南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江南第一贵女,得罪不起。”
“既然知道得罪不起,为何刚刚这么与我说话?”
“哦?”若蘅凝思道,“刚刚已经得罪贵女了?那若蘅在这里给四娘赔个罪,四娘别见怪。”
“你这是什么态度?”严婧璇把眉毛拧到一处,提起了眼睛。
长孙繁缕见两人突然剑拔弩张,赶紧缓道:“今天天色已晚,我都累了,想回去歇息了,要不然咱们都走吧。”
“长孙繁缕~”严婧璇指着若蘅道,“她是什么东西,一介商贾而已,你一个贵族女儿家与她走在一处已算得是她的荣幸了,需要你这番替她打圆场?”
“婧璇!”
“我柳若蘅交友的标准是‘人品贵重’,看起来,我与严四娘是做不成朋友的。”繁缕的话音未落,若蘅马上接道,然后牵着马儿便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给我拦住!”严婧璇大喝一声,十个节度使府家丁齐齐地把柳若蘅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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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婧璇双手插在胸前,得意地笑道:“你以为我愿意与你做朋友?你也配?”
“你号称江南第一贵女,但你应当知道你的贵重都是来自你祖辈父辈的功劳,与你并无一点关系,你的好处只是你投了个好胎。我是只一介商贾,但我吃穿用度全都凭自己双手挣来,你何德何能指我不配与官家女儿交友?”
“呵!全凭你自己挣?霓雀庄的生意好一天是我阿耶说了算,不好也是我阿耶一句话的事情,没有我阿耶,你想凭你双手挣钱?笑话。”严婧璇冷笑,“恕我直言,就连你那个江南第一公子的未婚夫,只要我想要,也没有你什么事情。”
原来是这样!柳若蘅一下豁然开朗,原来严婧璇是吃自己的醋,倘若如此,那就更要气气她了:“其实我也觉得,江南第一贵女与江南第一公子更为般配……”
“般配什么,胡言乱语。”柳若蘅话没说完,林堃远戴着一个虎头面具,拨开节度使府的家丁走到柳若蘅身边,牵起她的一只手,“不是说勺水上花灯下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林堃远?”柳若蘅看着虎头面具,想起孟吉转达她的留言,“不是你自己说忙……”
“忙完了。”
“林二郎?”严婧璇看他的一身装扮,认出他来,却不知他为何戴了个虎头面具,“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见过?”繁缕不解。
“刚刚我与二郎一同在船上看了烟花。”严婧璇马上接下话茬。
林堃远狐疑地望着严婧璇:“四娘说话当谨慎。”
“二郎这么快就忘了?”严婧璇走到林堃远身边,“二郎方才就穿了这身衣裳,这我才能认出你来呀。你看,柳若蘅尚都认不出你来呢。”
林堃远一下不知如何解释,只道:“我与你素不相识。”
“林二郎,”严婧璇想起那则流言,缓缓道,“你可知柳若蘅有一个青梅竹马的郎君,你并不是她心仪的选择。”
我有一个青梅竹马?我倒是想有……柳若蘅原本想息事宁人,但见严婧璇越闹越厉害,颇为不解:“严婧璇,你好好说话……你若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