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选举办法与人选的这天下午，首先是，副市长章永辉没参加所在代表团的讨论，而是上蹿下跳，借口要问工作上的事情，串了好几个代表团。团长都是县区委书记，送他出代表团讨论的会议室时，章永辉就会耳语一番，不知交代着什么。

到了晚间吃饭的时候，代表们打了自助餐，与自己熟识的人坐在一起吃饭，就私下里悄悄问，“市长的人选怎么有两种声音啊”“你们团里怎么说的呢”等等，这的确很不正常，在以往的会议上，是没有过的。

有的代表团团长，章永辉虽然没有到该团“耳语”，但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出于对组织高度负责的态度，立刻把这一情况汇报给了市委书记范云思和人大主任甘志山。

按说，市长的顺利当选，市委书记是第一责任人，应当十分敏感，听到这一消息，应当立刻召集主席团会议，查明情况，再次统一思想，以确保第二天的大会选举不出差池，确保组织上提名的宋正道顺利当选。

可是，这个范云思的确太大意了，听了两个代表团团长的汇报，却若无其事地说，私下里的传言，不要听风就是雨嘛。

人大主任甘志山听到消息，大吃一惊，连忙来到范云思的房间，说：

“范书记，你听没听到一些其他的杂音？有个别代表团向我反映，说有传言，明天的选举，有代表想另选他人，就是副书记郎步崖，这太不正常了啊。”

范云思说：“哦，听倒是听到了。甘主任，人过一百，形形色色。近五百名代表，哪里不会有一两个人说点闲言碎语呢，我想，不用理会，不会影响正道同志当选的。最多也就是不全票当选，无碍大局嘛。”

“范书记，要不，你还是把几个可能出问题的代表团团长，叫过来专门交代一下？另外，必要的话，你与郎步崖副书记单独谈一谈，一方面，看看他有什么想法，另一方面，也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不必了吧？咱们何必杞人忧天呢。”

范云思作为一把手，这样定了调子，甘志山当然也没有办法，就出了范云思的房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眼看九点多了，范云思正准备休息，接到了省委副书记彭之程的电话：

“云思啊，听说你们的人大会议，代表们都在碧海酒店集中住宿？”

“是啊，彭书记……”范云思颇感意外。

“你现在在哪里呢？”

“彭书记，我就在碧海大酒店。”

“哦，我马上就到匡城宾馆了。通知一下，你们市委的几个主要领导，半个小时后，我一到就开个短会，对了，还有你们的人大主任甘志山也参加一下。”彭之程在电话中交代道。

“啊？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