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的心情可以理解,谁不想光宗耀祖呢。可是,西门庆的恶名早已有了定论,或者,准确地说,说句不怕你不高兴的话,是臭名早已远扬了。你怎么可能让他咸鱼翻身呢?或者,退一步讲,就像网上骂人的那句话,‘不要说等你翻了身如何如何,有朝一日即便翻了身,你还是一条咸鱼’。”
简挺也附和道:“花姐说得很有道理。这就像面对一个病入膏肓的危重病人,已经推进了ICU,上天已经给判了死刑,西门董事长,你即便是个高明的大夫,也回天乏术啊。”
“你让一个知名教授,帮着为你祖上翻案,这不是勉为其难,要挟持人家与天下人为敌嘛。”花梦蝶又说。
简挺也敲着边鼓:“冒天下之大不韪,这样的事儿,人家陈教授断然不会答应的。”
花梦蝶进而又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知识分子,特别是有名气的高级知识分子,把什么看得最重要?所谓的清誉,就是名声嘛。在陈教授看来,如果他答应了,就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他怎么会为了见面礼与年薪,而舍弃多年来苦心积攒下来‘南陈北李’的口碑呢?”
不得不说,花梦蝶看似女流之辈,实乃女中豪杰,见识非凡。
这一席话,西门盛尽管一百个不乐意,但还是听进去了。
说实话,那天,在陈宏文的办公室里,他慷慨激昂的一番陈词,自己心里很清楚,有很大的表演成分,内心是发虚的。西门庆是个淫棍,潘金莲是个淫妇,这早已盖棺定论,他西门盛果然就不知道么?当然不是!
那么,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有意为之,大发谬论呢?这,就是他的狡诈之处了。
西门盛至少基于几点考虑:
第一点,我确实想乘机为祖上“平反昭雪”,能实现了当然好,实现不了,也不损失什么。搂草打兔子,捎带活。有枣没枣,先打几竿子再说嘛。
第二点,我当然知道,知识分子,特别是高级知识分子中,并不是谁都像魏鸿儒,见钱眼开,有奶就是娘。而陈宏文是不是又一个“魏鸿儒”,一块“砖头”的见面礼就是试金石,所以,才没有空着手去。
第三点,当把“砖头”放到陈宏文桌子上时,看似不经意,其实,陈宏文看向“砖头”的目光,我已尽收眼底。从他淡然的目光中,自己已经明白,这是个不同于魏鸿儒的学者了。
第四点,既然你对钱不感兴趣,我就开始在“学术”上动脑筋。千士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我就是要标新立异,让你刮目相看。不要以为,盛大公司的掌门人,只懂企业经营,也是有一定学术造诣的嘛。
……
再加上,前一晚上,在酒局上因姓氏问题受到嘲弄,在陈宏文这里,西门盛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刚开始呢,他也只是想即兴表演一番罢了,可结果呢,演着演着,入戏太深,居然一发而不可收,妥妥的一个国家一级演员呀。以至于,后来连自己都怀疑,这种潜在的表演能力,也特么的太强了吧?
回到古阳后,西门盛挺后悔的。面见陈教授,表演得过了,过犹不及,反而弄巧成拙,连正常聘请他这条路也给自己玩断了……
听完他们俩的劝解,西门盛沉吟不语,心下暗自思量:你简挺不是首席服务官吗?这个球踢给你,看看你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