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处长该出场了吧？”简挺问。

“嗯。盛可义在部队时，就非常注重军风军纪，常常讲，人靠衣裳马靠鞍，细节之处见精神。甲午海战时，为啥小日本断言北洋水师必败？炮管上晾衣服嘛。一滴露珠，能折射出太阳的光辉；一晾衣服，就亮出了涣散的军纪，还谈什么战斗力呢？”

“顾所，他讲的没毛病呀。”

“是的，这话是没啥毛病。所以，在部队的时候，盛可义的风纪扣，早晚都扣得严严实实。如果发现手下的士兵军容不整，轻则一顿训斥，重则关其禁闭的。”

“哦，好严厉呀。”

“到了河道处工作，对穿戴散漫这个现象，盛可义早就看不惯了，可是，碍于自己刚到，一直隐忍未发。这不是恰恰遇到市里开展作风整顿活动嘛，在周一的机关大会上，照例布置完工作之后，他说，最后，我强调一下机关形象问题。我们河道处，是行政机关，不是大街，不是广场，也不是自家的客厅。上班，就要有上班的样子嘛。”

“顾所，他是得强调强调啦。”简挺附和道。

“说完这几句呢，盛可义顿了顿，他环视会场一周，又大声讲道，从今天起，上班期间，统统不能穿拖鞋；对了，还有，女同志一律不准穿裤头！散会！会散了，大家偷笑着出了会场。特别是穿裙子的女同志，心里直犯嘀咕呀。盛处长这话，也太奇葩了吧？让我们情何以堪呢？莫非外面穿了裙子，里边都不穿内裤？这件事儿，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就成了盛可义在大会上讲，女同志一律不准穿内裤。”

“哦，梗在这儿呢。”简挺又笑了。

“会是开完了，这会上的笑话没完啊。怎么着？一个呢，处里的男同志上班时，一见与自己比较熟络的女同志，平时不也开惯玩笑了嘛，嘚，这倒好，一见面，故作严肃地问，你要注意自己的形象，里边没穿内裤吧？哎哟，弄得女同事面红耳赤的，追着撵着笑嗔骂着，乱成了一锅粥啊……”

“真是笑死人。还有一个呢？”简挺笑着问。

“另一个，大伙儿也有疑问呀。不是要改进工作作风，树立机关形象吗？你盛处长在大会上讲这个，是个什么形象呢？是不是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味道呢？”

“唉，也真是。看来，当领导的，说话办事，即便不说谨小慎微吧，但至少不能太大大咧咧了。盛支队因为说话不注意，惹了多少麻烦呀，还差点儿被逼着自动辞职。顾所，有这事儿的背景，王局长不是多待见盛支队吧？”

“具体呢，我也说不了那么清楚。如果王局长不待见盛支队，不会是因为那次汇报会，而是另一件事儿。”

“顾所，还有一件事？”简挺心里话，这还有完没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