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一连消失了几天。
这几天罗朗府邸仍每天晚上都举行舞会,但似乎成了兰斯家的费尔南多和埃维斯的主场,他们俩抓住一切机会,与他们认为重要的贵族们谈论皇帝陛下设想中的未来。
现在,他们的手中有了一份名单,虽然贵族还没有掏出真金白银,但可以预计的是,这笔钱将远远超过三百万金币。
费尔南多坐在一个角落里,一边慢慢地品着酒的滋味,一边对埃维斯说道:“我看不能由着他们想出多少出多少,尤其是米勒这种暴发户,一开口就是五十万金币,旁边那几位打算出十万金币的老贵族脸都绿了。”
“这种事,还不是掌握在你手里?”埃维斯晃着酒杯,他发现这些老牌贵族世家,一涉及荣誉,就会变得尤为古板。
“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的是,修筑宫殿的名单上,你只给他上十万,万一陛下以后有别的用处,你再拿点出来,在名单上给他写上笔。这样他看起来就不那么引人注目,还显出北方贵族对陛下的一切号召同,踊跃响应积极支持。”
费尔南多喝了一口酒,不愧是首席财政官的儿子,一套腾挪考虑到了方方面面,老牌贵族世家的面子,新贵们想要出头露面的心思都顾及到,陛下的财库也会变得充裕。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福斯特家的小儿子似乎并不想居功。
他哥哥始终未出面,也许他并不擅长处理这些事。这样一来,就凭他手中这份名单,兰斯家族在北方贵族中的影响力,财政副官的位子,他完全可以争取一下,而且虽然名为副官,却很可能拥有实权。
虽然一般不可能让两兄效力于同一个部门,但自己可以聘埃维斯为顾问,给他一点实权,这样他就能更好地施展所长,为他募集金钱。
“既然如此,我就把名单整理一下,到时你帮我跟陛下约个时间,我们跟他谈谈进一步的事项。”费尔南多恋恋不舍地放下酒杯说道,“我该走了。”
这几天他喝的酒是过去几年的好几倍,那种微醺的滋味是如此美妙,不得不说,如果不纵情享乐,活得再久又有什么意义?
他坐上奔鸟龙拉的车,用手杖敲了敲车厢壁,车子缓缓地向前走去。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他看到手帕上带着血。
要是以往,他一定会害怕,会责怪自己不当心。但现在,他只觉得他的生命在熊熊燃烧,而引燃他生命的是一种叫希望的东西。
他看到了那美好的幻景,情愿自己的生命燃烧殆尽。
费尔南多离开后,埃维斯坐在角落里,陷入了无尽的孤独,他独自喝着酒,费尔南多只是利用他,他很清楚。
可福斯特家族必须表明态度,他们站在皇帝的边,同时也不想得罪各位贵族老爷。
一旦涉及万恶的金钱,很多事就会变得说不清道不明,哥哥亚蒙一向与世无争,他不让兄长牵涉其中,所以他只能依靠这位费尔南多少爷。
他需要一个头衔,一个关键时刻可以让他全身而退的承诺,但这种东西,他只能向皇帝去要,可皇帝虽然差遣他,却对向抱有敌意。
现在的生活比在湖边孤岛更孤独,而且更糟糕的是,华生还离开了他。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的房间。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被摇醒,眯起眼睛,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华生!”他欠起身,一把抓住仆人的手臂,他的确回来了,不是余醉未醒的幻觉。
华生被他拉了一个趔趄,肩上的包一下甩在床上。
“嘶!这是什么?快把它拿走!”埃维斯被砸中要害,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手却向华生的腰上揽去,胆敢不告而别,他非好好惩罚这家伙不可。
华生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道:“你最好快点修好你的飞行器,因为那位皇帝陛下已经去了暴风城。”
“什么?”埃维斯一下睁开眼睛,神色无比清醒,不是还有五天吗?
暴风城的小巷里,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魔法师,乘着信天翁降落。
其中一个魔法师,刚伸手推开一扇门,里面立刻传出一声喝问:“什么人?”紧接着是一片唰唰拔出长刃之声。
“是我,”他身后另一个魔法师走了进来,脱下斗篷上的帽兜,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在场的卡斯特士兵立刻对他行礼:“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