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尔退了下去。
晚宴上,温顿亲王并没有出现,那些贵族们却一轮轮劝着酒,说着比洛尔的年纪还要悠久的笑话,甚至酒至酣处,有人拿出鼓,有人跳起舞来。
在卡斯特这种有着长达六个月的冬季的国度,他们相信人一旦离开了这个世界,便是去了一个更温暖更美好的地方。
洛尔对贵族们的敬酒来者不拒,喝了不少火辣辣的高原酒,但他并没有醉。
回到住处,他并有卸下铠甲,直接躺在了铺着厚厚兽毛的床铺上,甚至连他的长剑也没解下来。
他已经收到消息,那塔亲王曾去过盖奥夫。
而今晚,他至始至终也没有见过此人。
洛尔感觉今晚必有事发生,他闭上眼睛假寐着。
果然到了深夜,再能喝的贵族,也瘫倒在桌上,四周除了越来越紧的风雪声和高低起伏的鼾声,再无别的声音。
这时一丝皮毛的焦糊味传了过来,洛尔睁开眼睛,翻身而起。
外面火光冲天,温顿的毡包正熊熊燃烧。
按说雪下了一整天,毡包上早已积满了厚厚的雪,火势不可能这猛。
洛尔不会法术,对魔法没有任何感应,不知道起火的原因是不是跟法术有关系,他只知道他们一来,温顿亲王就被暗算,凯列夫会被当成首要怀疑对象。
他随手用披风包起雪,冲进火场,抡起包着雪的披风,尽可能地把浓烟与火焰压下去。
温顿亲王并没有躺在床上,在呛人的烟雾中,他看到温顿的毡包后面已经烧了一个大洞,立刻踏着火焰,向后走去。
后面是为特拉姆搭的一个简易的棚子,那里已经完全被火焰吞没。温顿就站在那里,手中打湿的皮袍垂在地上。
“亲王殿下快走,”洛尔一向很冷静,此刻也不由焦急起来。
棚子在风中发出吱吱的声音,残片随着风,带火星和着雪盘旋飞舞着,随时都会塌下来。
洛尔用湿透的披风包住温顿,他吃了一惊,看到是洛尔便说:“将军,你看……”
洛尔此时顾不得别的,拦腰夹着温顿就往回跑去,毡包正在塌下来,他必须立刻穿过去。
但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他知道了温顿看到了什么。
他刚穿过毡包,毡包就塌了下来。一股热浪拂动洛尔的短发,他放下温顿,看到毡包外面,一个下颌强壮的贵族,带着一群人站在毡包外面。
那是一张看起来与特拉姆极为相似的脸,火光倒映在那双如野兽般的双瞳之中,让他看起来更加危险。
“王叔,你在这里干什么?”温顿从披风中钻出来,他还穿着单薄的衣服,被风一吹忍不住瑟缩起来。
但他并不想让人认为他胆怯,他高声道:“是洛尔将军救了我,而你只会带着一群人在外面看着?”
“是他救了你?”那塔亲王上前两步,一双眼睛盯着温顿,声音比这夜风还要冷上几分,“我看就是他放火害你的吧,被人发现只能假装把你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