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疾瞥了眼站在窗边说话的李安君、陈显撇了撇嘴回答:“我怕阿母不高兴,怕她以为是我不想让婶母离开才问的。”
“嫂嫂是你阿母,她是最疼你的,怎会因为一句话而多想,以后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直接问她。”李安容抱起李无疾往窗户边走着说。
李无疾顺势趴到窗沿上,伸手拽了两片枣叶丢在了已经生灰的案上。
陈显回头打量着这个朴素的房间,指着空荡荡的西墙建议:“可以做两个矮橱放到那里,木箱放在上面,两边再放几个高橱,用来装被褥。”
“还有,可以换个大案,一半用来放竹简、笔墨,另一半用来放铜镜、木匣。”陈显俯身拾起枣叶接着说,随后又看向了北墙边的榻。
有些羞涩的陈显收回目光转向房门嘟囔:“可以织些粗麻布搭在榻上,夏天能防蚊虫,冬天还能暖和一些,最重要的是隐蔽一些。”
“这里原本也有的,只不过在我次兄走后,被二嫂嫂取下来改成布袋了。”皱了皱眉头的李安君细声补充。
屋内沉默了下来,陈显和李安容看着李安君皱在一起的小脸,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话。
李安君眨了眨无辜的眼睛看向俩人,正当她想转移话题时,被抱着的李无疾闹腾起来:“四叔父,快把我放下去吧,你勒着我的肚子了。”
听到后的李安容赶忙把他当回榻上,随后瞧见榻与墙面之间有个类似竹片的东西,他忙给李无疾穿好履,然后和陈显一起把榻往外挪了挪,发现是卷有三根竹片串成的竹简。
刺鼻的霉潮味瞬间散去,李安容伸手拾起竹简,随后递到窗外猛地甩着沾在上面的灰尘和蛛网。
收拾干净后,李安君和陈显走了过去,三人聚在一起看着上面的字迹。
李安君略微扫了一眼,激动的抓住李安容的袖子喊:“安容,是次兄的字。”
“次叔父的吗,上面写了什么?”感兴趣的李无疾赶忙跑过来揪住从李安容腰间垂下的布带问。
李安容弯下腰把竹简放到李无疾面前,伸出手指指着上面的字念:“吾知命数将尽,亦忧亦喜。忧有三,一忧不能见容取君嫁;次忧不能与萱共白首;三忧不能见吾侄牙牙学语。唯有一喜,即可与阿翁、阿母黄泉见矣。而今伏愿长兄、长嫂顺遂无忧。”
“四叔父,次叔父怎么没有提到我呀?”撅起小嘴的李无疾着急的问。
李安容压下从心底涌起的酸楚指着“吾侄”两个字解释:“无疾,这就是说的你。”
李无疾高兴的拿了过来,兴奋的跑到前院里趴到正在剥茧的宋云珠背后,把竹简递给她。
宋云珠甩干净手上的水珠接了过来,粗略的瞥了一眼有些模糊的字迹问:“无疾,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