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看了眼沐京华,心说可不是这样,他家小木槿就既能勇敢地逃出这地方,又能为了他再回这刀山火海。
真傻。徐书揉了揉身后的少年,心底一片柔软。
沐京华有些莫名其妙地朝徐书看了一眼,什么都看不到,张了张嘴问“怎么了”,又被徐书捏了脸。
“没事。”徐书又看向杜宛白,“这楼里的人员平日可有登记?”
杜宛白收回了打量沐京华的目光,却不敢猜这位贵哥儿的身份,只点头应道:“王婆子房子有花名册,我去取来。”
徐书嗯了一声,又看向大厅的其余人,人不算多,不过穿着打扮都挺光鲜,只是个个都脸色苍白、表情麻木不仁。
这精气神,怎么做服务业?
徐书轻咳一声,吸引来众人目光后,将放着宜春楼地契和众人卖身契的锦盒拿出来,打开给他们展示。
等看到大家脸上终于稍微有点震惊的表情之后,徐书才开口,随便指了个离他最近的姑娘来问:“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约摸二十多,听见徐书问话,立刻吓得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奴家……奴家名叫彩蝶。”
徐书嗯了一声:“彩蝶姑娘,烦请你把楼里的人都请到这正堂里来,我有些话要交代。”
彩蝶应了一声,却不曾起身,而是懦懦地抬头瞧了一眼徐书,小声问道:“公子,您就是我们宜春楼新来的主儿吗?”
徐书默了片刻,才道:“我不是谁的主,我只是买下了这栋楼而已。”
彩蝶心下想着,既买了楼,不就是她们新的主吗?难不成,这位公子是打算发买了她们不成?
她心下一慌,又连忙去看杜宛白,大家方才都看见了杜宛白跟这位主子聊了两句,可见是认识的。
可杜宛白神色淡淡,不悲不喜,看不出什么来,彩蝶心里没底,只好起身应是,去楼上通知大家下来。
杜宛白也跟着她上了楼,是要往王婆子屋里去取花名册。
在正厅的其他几人却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看徐书的目光胆颤又警惕。
徐书一看就知道他们心底没谱儿,索性也给他们派派活儿。
他随便指了一个哥儿:“你,去沏壶茶来。”
又指着其他的人:“你们这些人,来三个把这副桌椅摆到那台子上,对,就是你们平日歌舞的那个戏台子。”
“再来三个把底下这地方清一清,清出一片能容下八百人的场地,其他人就负责这大红绸缎都撤了,丑地要命。”
“找个梯子,注意安全,拆下的绸缎先扔一边,留着我以后还有用。”
这时候彩蝶叫来的人也陆陆续续下来的,徐书便指挥着他们一起加入:“你们快去找找梯子,一个人上去拆,一个人在下面扶着。”
“等绸缎拆下来,把地也扫一扫。”
“我要的茶还没泡好吗?”
“小木槿,你坐着,不用上去帮忙,小心磕到。”
“你,这个哥儿,”徐书又指了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哥儿,笑着问他,“你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