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却听到徐书的声音，似远似近，模糊不清。

“小木槿。”徐书看见被捆成粽子、扔在地上的少年，不由得心底一沉。

他想到门外那两个被他敲晕的大汉刚才说的话，再看到眼前这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已经可以预见如果自己晚来一步，少年面临的会是什么了。

徐书当即脱掉自己的外袍，先把人裹了个严实。

沐京华却只觉得自己荒谬，都开始做起白日梦来了。

可下一秒，这白日梦里的他便被人披上一层衣物。这感觉很熟悉，沐京华想到那晚山林中，也有人替他裹上毯子，便又不可抑制地想到徐书。

他紧闭的双眼流下一滴泪来，却感觉有一双手将那泪珠温柔擦过。他好像又听到徐书的声音：“小木槿，你睁开眼，看看我。”

想骗他睁眼，想让他醒来？沐京华不由得在心底冷哼一声，他偏不要。

他这一生没太多能为自己决定的事，最后临了，却能为自己决定两件大事——

他不愿拖累徐书，自己回了这勾栏地。

他不愿再看一眼现实，要闭着眼死在有徐书在的梦里。

沐京华有些骄傲，虽然他最后没能如徐书说的一般一直活下去，但这样已经很好，他不会拥有许多小鸟，却会如小鸟一般飞走。

沐京华这般想着，却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随后又听到了徐书唤他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焦急地厉害。

他从没听过徐书这样的声音，到底没抵过这诱惑，睁开了眼睛。

可徐书真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这一生没什么如愿的时候，可自从遇到徐书，哪怕他不曾求，不曾想，徐书却总能遂他心愿，且远比他想要的甜要好上千倍百倍。

若真这般宠我，你能不能爱爱我……

沐京华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动了动指头却发觉身上乏力地厉害，只能捻了捻指尖。

“小木槿。”看见沐京华睁开眼睛，徐书不由得松了口气，“太好了，你没事。”

他心疼地帮着少年解开身上的绳子。

也不知道是谁绑的，力道大的离谱，深可入肉，徐书把那红色的绳子解开，不经意瞧见少年胳膊上满是红痕和淤青。

他皱了皱眉，抬头看到沐京华脸红的厉害，一时有些愣：“你怎么了？”

徐书去摸沐京华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几乎能把他烫没，他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沐京华到底是羞得还是烧地，直接把人抱起来往外走。

找齐怀仁，徐书脑袋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但等徐书抱着少年翻墙离开，紧赶慢赶跑到齐怀仁医馆门前，门已经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