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从前的那些事,沈老爹不好意思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那妇人自从认出沈老爹,语气都缓和了不少,或许是想起了当姑娘时候那些年的那些事,让她忍不住笑了又笑。
“你许久没有来这里了,都不知道那学堂换地方了吧?”
“如今那学堂已经搬去了西面的柳家村,你若是想去,恐怕还得多走一段路了!”
沈老爹面露惊愕:“怎么会搬去柳家村?”
虽不知沈老爹为何如此惊讶,但那妇人还是应道:“还能是因为啥?不就是因为当年柳家村考上了一个秀才嘛!”
“之前常先生就说过,哪个村子先考上秀才,他就搬到哪个村子里去办学堂!”
那妇人哎了几声,似是叹息:“说起来我们当年都觉得奇怪!”
“那柳家村的柳福生当年可是最不学无术的,整日偷鸡摸狗的混日子,怎么一眨眼还考上秀才了?”
“倒是你,反而还落榜了!”
沈老爹与那夫人说完话,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冷的厉害!
那柳家村大柳福生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花银两伙同县令换走沈老爹文章试卷的卑鄙小人!
沈老爹也不知自己怎么走到柳家村,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只想再出人头地一次!
许是柳家村有学堂的缘故,看起来一点都不冷清。街道上小孩子跑来跑去,村子边也有卖货郎,热闹异常。
有人瞧见沈老爹身上披着的破被子,不禁发出几声嗤笑。
沈老爹也毫不在意, 随便找了个人问路,直奔着常先生的家门而去!
常先生是学堂的教书先生,也是当年最看好沈老爹的人。
冬日里学堂不授课,常先生如从前一般提着菜篮子往自己家里走,却忽然瞧见门前蹲着一个人。
“常先生!”
沈老爹激动站起身,大步走过去!
“常先生,是我呀!沈土!”
常先生面容和蔼,慈眉善目,留着花白的长胡须。
一身白衫加身,不像教书先生,反倒像游山历水的老道士。
只见常先生抬起眼,将沈老爹上上下下打量,这才颤颤巍巍伸出手:“你!真是沈土?”
沈老爹眼睛一亮:“先生,是我!您还记得我呀!”
哪料常先生一甩袖,直接将沈老爹摔在地上!
他面容震怒,翘着胡子道:“你今日竟然还敢来我这!竟然还敢喊我先生!”
“不过是一次落榜,你就灰心了,就堕落了,整日垂头丧气和个死人一样!我没你这样的学生!”
对于当初的沈老爹,常先生寄予厚望,想着日后说不定会考个状元回来!
没想到沈老爹考秀才都落榜,从此就再也没来过学堂!
看着常先生吹胡子瞪眼骂人,沈老爹非但不怕还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起来。
“常先生,这事咱进屋里说吧…进屋说…外面多冷啊!”
常先生等着他:“滚滚滚!从哪里来你就回哪里去!以后也不要再来我这里了,我不想看见你!”
闻言沈老爹摸了摸鼻子,垂下头:“先生,我当日不来学堂…实在是…实在是…”
在常先生的注视下,沈老爹一下酸了鼻子,眼泪止不住掉下来:“先生,那时候心里难受,有苦说不出呀!”
常先生拂了拂衣袖,眼看着风雪越来越大。他瞧了沈老爹好一会,才妥协般叹口气:“行,我倒是要听听你是怎么个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