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十六的手背,语气冷冷开口:“你的身份,不配与吾妻平视,哪怕她站的比你高。蝼蚁别说飞上枝头,它连台面都上不了,跪着说”。
十六端了半天的架子,差点被他后面那句话整破功。本着这么多人在场不好下他的面子,咬着后槽牙强忍才没有让自己笑出来。
在心里偷笑道:今日碰上他,算你们倒霉,这家伙如今可不是一般的记仇。瞧,前面那句麻雀变不成凤凰,现在被他加料还了回去,啧啧…这毒舌程度,也是没谁了。
地上的董岚已经疼的龇牙咧嘴,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滴,面色也开始有些泛白。
周源见此连忙撩起衣袍,膝盖一弯单膝跪地,用袖子帮她擦拭着额角的汗。
董岚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待自己稍微缓过来一点,忍着不适开口辩解道:“王爷恕罪,是臣妇眼盲心瞎才会口不择言冒犯了王妃,臣妇该死。今日之事全是臣妇一人的主意,家父全然不知情,是臣妇的私欲作祟,是臣妇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胡言乱语胡乱攀咬冲撞了王妃,请王爷息怒,请王爷给臣妇一个赎罪的机会”。
说着放下捂脖颈的手,撑着地面弯腰行了一个跪拜礼。
董智远跟着跪拜呼喊:“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请摄政王饶恕”。
十六见此心里感叹连连: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手握实权定生死啊……
她今日会过来,还唱了这么一出戏,全是为了替萱娘讨要个公道为其正名。
计划里本来就没有萧珩的戏份,他会出现在此完全是一个巧合,所以今日就算按照原计划,自己也能将此事处理妥当。
不过他既然已经出手,反正也拦不住了,干脆就听之任之自己也落个清闲。
但这些人都是南御官员的亲属,虽说萧珩这个大齐摄政王也有权利定夺她们的生死,但因这么点小事闹出人命也着实不妥。
她没有圣母玛利亚的悲天怜悯之心,也没有菩萨般普度众生的善心,但她也不是个杀人狂魔啊,总不能因为别人骂了你几句,你就反过来要人性命吧?
而且事关萱娘,她只是想给手底下的人主持公道,并不是要给她们拉仇恨。
不同二十一世纪的法治社会,这里是思想封建强者为尊的古代,若是一味的委曲求全,只能换来别人更为肆意的羞辱,所以有时候确实也需要强势一点,才能震慑那些图谋不轨的魑魅魍魉。
应付她们的方式有很多种,杀人乃是下下策,有什么是银子解决不了的呢?如果有,让她们多赔点就好了。
她没有想过要伤人性命,适当的打压一下就好。况且冤冤相报何时了,还要整日提心吊胆担心别人会反扑报复,何必呢……
思及此十六将食指弯曲,在萧珩的掌心轻挠了一下。
正专心致志描绘她手背纹路的萧珩愣了一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怔怔的盯着她手背想要再次确认。
十六见此有些无语,在心里叹道:他这傻劲儿是不是墨羽给传染的?怎么呆成这样?想要确认什么抬头瞅我一眼不就完了?搁那自个儿琢磨啥呢?他脑子如今怎么时不时的就会卡一下?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动作。
萧珩这次终于看清了不是自己的错觉,随即抬起头懵懵的看着她,温柔的眼里像是泛着桃花,眼神中藏着星星点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