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夜探(求上架首订!!)(1 / 2)

姜藏月给纪烨宁讲完算学,这一日已然近黄昏了。

暑气下去几分,平添几分凉意,华贵妃还是让阿秋送她回安乐殿的。

与阿秋同行的还有纪烨宁,他干脆借着这个借口也出来喘口气儿,算学算得脑子疼。

纪烨宁这张嘴大约是跟庭芜不相上下,一路都在碎碎念,临近安乐殿才听见他的声音。

姜藏月抬眸,纪烨宁颇为惊讶:“纪晏霄在等你?”

她往前看去。

几竿修竹,数叶芭蕉。长阶侧边依稀存留的青苔,正趴在墙角处一呼一吸,却显几分光景无边。

花艳灼,叶影绰,蹁跹婆娑间,有人含笑抬眼。

五月的风穿过宫阙,透过殿门微微吹拂青年雪色衣袂,那双看来的眼有揉碎的光,若芙蓉玉暖,温润动人。

雪衣清隽,山水绵绝,可不就是如今的吏部主事纪晏霄。

姜藏月垂了眼睫。

先前华贵妃的胡言乱语,但愿未曾传到他耳中,这说起来实在有些不自在。

纪烨宁上前跟纪晏霄唠了几句,姜藏月也行礼,冲着纪烨宁道:“二殿下,奴婢明日有些私事,就暂不去一日,贵妃娘娘是知晓的。”

纪烨宁眼前一亮:“不着急,师父忙自己的私事即可。”想着能去看蛐蛐儿比赛他乐得自在。

知会了纪烨宁,姜藏月也就没多说,转身回了安乐殿。

方进了安乐殿,庭芜用最快的速度窜到她跟前,笑嘻嘻:“姜姑娘。”

姜藏月抬眼:“殿下,庭芜。”

“姜姑娘。”庭芜笑得热情:“殿下说今夜要去探一探廷尉府查一些事情,你跟着我后面,殿下轻功不好抱不动你。”

纪晏霄唇畔带笑看着纪烨宁远去的身影。

“姜姑娘如今跟二皇子很是熟悉。”他脸上依旧是看不出真假的笑。

姜藏月不动声色:“殿下自是清楚。”

纪宴霄浅浅颔首,人就在她身前,夕阳为他描了金边:“二皇子到了姜姑娘面前想来也有所收敛。”

姜藏月顿了顿。

他说话之时依旧含笑,只不过这份笑里又多了几分说不明的意味。

姜藏月于树荫下站定,垂眸回答:“奴婢能接触二殿下,自也是殿下举荐,明知道的事情为何要问?”

这话说了又好像没说。

纪宴霄意味不明看着她。

片刻后,他开口:“廷尉府近日多有不同。”说话间神色惬意,眼尾眉梢都透露着等她来问的气息。

姜藏月抬眸:“殿下因何要去廷尉府?”

“有蹊跷。”

“蹊跷?”

他侧过来笑对她:“姜姑娘兴许没注意,近日安嫔宫中多了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不属于安嫔的东西?

会是什么?

姜藏月眼睫微动。

近日她是忙着二皇子的事情,有些疏忽安嫔的动作了。

庭芜插嘴:“就是,也不知殿下怎么想的,轻功那么差带着姜姑娘多危险,还得我来才行。”

满初目光狐疑落在庭芜身上,他来,他还想抱师父?

姜藏月转身往屋里走:“我知道了,殿下到时通知即可。”

方至子时,夜黑风高。

安乐殿得了纪宴霄的吩咐,不允旁人进入主殿。

殿中大门已经关闭,满初就守在门边也没有去休息。

腾挪间,庭芜远远瞧着那二人,尤其是夜色里那雪衣青年,雪衣拂动,郎艳独绝,瞧着便是那秋水为神玉为骨的谪仙,怀中似揽着青衣少女,将这三尺雪也拉入尘世。

分明是在笑,却也像笑里藏刀。

危险迷人却也让人神魂颠倒。

庭芜凑近了一点,又试图劝解纪宴霄:“殿下,不若我来带姜姑娘吧?”

就殿下这轻功,回头再给姜姑娘摔下去。

到时候消息没打探到,自己倒负伤回府。

纪宴霄唇畔含笑:“你来?”

姜藏月启唇:“不必。”

庭芜同时被两人拒绝,有点受伤。

纪宴霄眉眼柔和看着姜藏月,也不知在想什么。

姜藏月平静道:“殿下轻功尚未差到如此地步。”

“那姜姑娘你可能不知道。”庭芜有些话又开始往外蹦:“殿下说跟神秘人学了功夫,可前些时日我还看见殿下从半空中摔下来,树枝都踩断了。”

“你别看殿下平日里喜欢笑,那分明就是笑里藏刀。”

庭芜叹气:“认识殿下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吃多少回亏了。”

他还待说什么,可已经到了廷尉府内院,夜色下的廷尉府无端多了不少杀机。

庭芜也认真起来,一边带路一边打着手势。

“什么人!”突然一道黑影从附近飞快闪过,紧接着内院各处传来喧嚣之声。

姜藏月眸子看过去,青年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搂住她的腰藏于树干及墙壁之间的阴影里。

紧跟着纪宴霄蕴起笑容,比五月的日头还要温润几分:“别动。”

他略微侧过头,因着身高,薄唇擦过她的额前,发出低沉动听的声音,似乎在避免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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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他眉眼间说不出的昳丽:“看来有人在今夜捷足先登了。”

姜藏月在一瞬身子有些僵直,这个人的气息几乎将她完全包裹起来:“纪宴霄。”

她第一次冷冷直呼其名:“让开。”

浓重的夜色里火把摇晃,声音嘈杂,外边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树枝也被风吹得呼啸作响。

纪宴霄轻笑一声:“师父不要发出声响,我功夫修习不到家容易被发现。”

姜藏月指尖拿匕首的动作微顿。

着实有些冒犯。

此刻的位置太狭窄,即使两人尽量拉开距离,清浅且灼热的呼吸已然就在耳侧。

伴随着呼吸声,脚步声也逐渐接近这一方。

就像是有人慌不择路逃到了这里。

姜藏月微微侧过头,因为在暗处,便也只能借着朦胧洒下的月光,皱眉看向那个奔逃的身影:“是今夜闯进廷尉府的人。”

“功夫不差。”

纪宴霄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自是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