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策神色一变,隔着御案伸手一把提了他的衣领。
“朕的宫闱之事,你也来打听?”
李祎也有十足的愤恨:“你怕了?你怕有人当面拆穿你龌龊的心思。”
“朕何时龌龊过?”
李祎死死盯着他,腾出手来将案上的一应物什全都挥翻在地。
毡毯上发出沉闷地声响。
待司马策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时,为时已晚。
李祎一挥袖,扯掉了那张大如华盖的周国防御图。
露出底下一摞厚厚的剡纸。
下一瞬就被李祎抬手扬到半空。
剡纸轻盈纤薄,雪白细腻,散下来的声音犹如碎竹相撞。
有一页滑过司马瞻眼前,遮住了他满是诧异的眸子。
“陛下不如再给我解释一番,这些画像从何而来?”
司马策显然还未回过神来,可是李祎却忍不住拆穿他。
“你召人入御书房伴驾,却从来无事可议,臣工胆战心惊恭谨侍驾,你却偷偷在案后画人家的画像。”
“司马策,你会的花样挺多啊。”
“还敢说心思不龌龊。”
司马策久久不言,似乎是已经默认了。
半晌他问:“这些画像朕前些日子才从紫光殿取回来的,你是从何处知道的?”
“我上回就提醒过你了,你这御书房四处漏风,可惜,你没听进去。”
“张皇后执掌七年风印,后宫到处都是她的耳目,你不会不知道吧?怎么,眼睛全盯在貌美臣工身上了?”
“所以,这就是你要杀皇后的原因。”
“不止,我担心她日后得势,再有太子助力,你的心肝会被人害死。”
司马策闭了闭眼:“不会的。”
“既你这么有把握,如何还让我杀了国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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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些谋害朕的虎狼之药,就是他从宫外送进来的。再有,豢养私兵,没有尽诛三族已经是朕格外开恩。”
“哦……”
“这些我没兴趣知道,但是张皇后必须得死。”
“皇后若暴毙,除了朝中大臣会兴风作浪,待太子成人之后,也定会为他母后报仇。”
“简单,废了他。”
司马策咬牙:“你别逼朕。”
二人四目相对,都喷着火似的要把对方烧个片甲不留。
李祎铁了心要将他探个明白。
“你到底还是放不下你的江山,放不下你的皇嗣。”
“既然舍不得这身黄袍,何必去招惹他?”
“朕再说一遍,朕没有。”
“那她颈上的印记从哪儿来的?不是你啃的?”
司马策听罢这话,仿佛浑身的力气忽然被抽尽。
他颓然地倒在龙椅上,抱着头垂了下去。
“别说了。”
李祎神态怡然:“没什么所谓,昨日她从吴州回来,我也做了同样的事。”
龙案上的人蓦地抬起头来。
“你最好说的是气话。”
李祎抱了抱臂:“明日你仔细看看。”
司马策眼底涌上一层雾气,朦胧着也能看出滔天的恨意。
“拔剑。”
李祎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遍:“你明知打不过我,何苦折腾这一遭。
倒不如我把人给你叫来,看看陛下这所谓的明君,现在是何等疯癫。”
司马策抄起身后的青霜:“不必,国丧时她也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