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一声声支离破碎地吟叹送入耳内,比什么都让人觉得振奋。
他滚烫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
最后停在她耳边,暗哑的声音似泣似诉:
“我爱你……”
美人身子微微一僵。
“是什么时候?”
“朕不记得,总有很久很久了……”
……
他知道,他终究是成不了明君了。
做了多年和尚,到底还是被无尽的爱意冲昏了头脑。
这一夜,他漫天卷地纠缠到天光大亮。
外头已经有人催了两次,他无有闲暇理会。
心里却十分瞧不起自己,昏君为美色罢朝,原来不是说着玩的。
……
枕边人仿佛已经乏极,正背着他沉沉睡着。
他将她的青丝抚顺在手里,然后靠过去,轻轻将人纳入怀里。
耳边传来一声呓语:“陛下,臣妾累了……”
……
他忘了他是怎么走出紫光殿的。
他只记得他上朝要迟了。
没有功夫处置林美人。
只朝门外喊了一声:“娄黑子。”
娄中贵应声进殿,熟练地给他更衣正冠。
临走前他向榻上问了一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林美人满眼期翼:“回陛下,臣妾林之瑶。”
他点点头,将腰间玉带扣上,举步走出殿外。
边走边下了口谕:
“林之瑶鸩毒弑君,处枭首,夷三族。”
……
去太极殿的一路上,娄中贵苦苦相劝,担心前朝揣测后宫不宁。
他才改了主意。
鞭笞一百,是死是活,端看她自己造化了。
“这几日,让太常卿先别来上朝了。”
娄中贵闻言,脸色如被冰封。
他思忖良久回道:“奴婢知晓,只是如何行事?”
“你自己想办法。”
……
林之瑶死后,他夜夜梦魇,那夜的无数个旖旎瞬间总是会如约而至地进到他梦里来。
梦里那张脸,有时是易禾的,有时是林之瑶的。
但总有一个声音在笑他:百计用心终上错,一场大梦到头空。
他胸内泛起阵阵恶心,一股热流涌到喉间。
侍人皆被这口鲜血吓得脸色发白。
自此,含章殿内再也没了往日的清净。
看着往来穿梭的太医和宫人,他有些自嘲地叹口气。
仿佛他也不能怪林之瑶,只能怪自己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