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虽重虚名,但也不容你亵渎我大晋皇室,践踏我大晋国土。”
……
有诚伏在马背上,吐出大口鲜血。
易禾的脖子上已经架满了一圈长枪短戟。
这位年轻的首领此时气若游丝,已经抬不起头来,勉力吩咐手下道:“放了他,若他死了,司马策明日就要发兵来犯……”
易禾冷笑:“知道怕就好。”
“最后一句……他日……我直入建康,一定亲手擒你。”
……
几人护了他离开后,易禾不知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
心里实在有个催人泪下的滋味。
可是风太疾了,刮得她要出不出的眼泪,到底还是没滴下来。
直到看见司马瞻安然回来,她又察觉鼻子有些微微发酸。
仿佛有些明白,为何司马瞻有个残虐嗜杀的恶名。
身处乱世,你若比别人狠得少一成,那你保命的胜算就弱三分。
经此一事,她又得了些在朝堂上学不到的经验。
……
司马瞻还在等她回话,手里不紧不慢地捏着一盏越窑青瓷。
易禾能闻到绍兴茶的香气。
“他是细作的事,下官此前并不知道。”
“是从未疑过,还是不敢细思?”
易禾一怔,竟不想被他一语说中了心事。
实在是这个时候的司马瞻,也想起了一桩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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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一个夜里,他欲发兵突袭,明明已经秣马蓐食,做足了起兵的准备,但临到城头却发现逾百匹良驹莫名倒地抽搐,余下的也大多精神萎靡,一夹马腹就一泻千里。
一场运筹帷幄,变成了溃不成军。
那日一役,损失了西北军四千余精兵。
将士们堵上自己的身子做了肉盾,才换来他死里逃生的机会。
回到帐中,他将麾下的首将提来,同他商议对策。
久等不至,他便阖了眼先歇了。
只乏极闭目的功夫,察觉到一个人影走到他身后。
手里执着一把寒璧剑。
寒璧是柄短剑,以执者歃血闻名。
歃血者,守信不悔。
它是父皇所赠,自己又送给了这位麾下的同袍。
司马瞻突然睁开眼,笑道:“你来了,本王方才睡着了。”
……
第二日子时,他又带了两万将士夜袭敌寨。
在城头叫阵前,他问策马立于身旁的同袍。
“你说,是你手中的寒璧更快,还是本王的紫电更疾?”
同袍道:“属下以为,利其器不如悍其技。”
“说得没错,不只是悍其技,更要窥其细,昨日就是本王大意了。”
言毕,他挥出紫电,在马背上将其人斩首。
随后带领两万轻骑杀进毫无防备的敌营大寨。
由此,也落下一个阵前斩将的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