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谢昀下值回来再寻人去翟敏去哨探,才被告知司马瞻已经将他的家抄了。
谢昀后悔不迭,还是迟了一步。
他在家中考虑了半天,又命门客替他写了几封密信送出去。
事到如今,算是前功尽弃了。
御史中丞郗原第一个收到了手信。
郗大人啊,监察和弹劾司马微的事先停了吧,司马瞻查抄了王爷的金窝子。
搞不好里面还有你送的大礼呢。
几天没有联系,你那边怎么样?
郗原叹口气马上回了一封信。
同病相怜啊谢相,今日听闻易禾和白青两个人将太常寺翻了个底朝天,把这些年所有的嘉礼簿子都寻了出来。
八成就是日后要一一查找那些东西的来源呢。
……
易禾真的找到了很多嘉礼簿子,并且连夜将他们运送到了晋王府。
东西之多,一间屋子堪堪装下。
今夜他们要对照着司马靖的那一堆宝贝,挨个寻找哪一件是从宫中赏赐出去的,赏给了谁。
只要对得上,那些曾经贿赂过司马靖的朝臣,就一个字也无法狡辩了。
几人忙到半夜,全都觉得乏累,可是还有半数之多没有核完。
“不若本王将亲王府的几个执事找来一起核验。”
易禾揉了揉眼,忍着要出不出的一个哈欠道:“不可,万一这里面寻到了您的署官的东西,可怎么收场?”
“本王当场砍了就是。”
“殿下这就是气话了,虽说朝廷严禁官员私相授受,但司马靖毕竟是亲王之尊,年节或者做寿收点孝敬不是再寻常不过了么?”
见司马瞻还拉着张脸,她又补了一句。
“殿下,水至清则无鱼。”
司马瞻没再应声,重新又坐回去,继续干活。
鸡叫第一遍的时候,易禾终于看见了曙光。
只需多半个时辰,就能差不多全部完成。
她自地上撑着腰站起来,准备再给自己倒一杯酽茶提精神,好在天亮之前能一鼓作气地抄录下来。
这时才发觉房内静悄悄的。
仔细一看,裴行和裴佐手里虽然拿着簿子,但人却在打瞌睡。
至于司马瞻,已经伏在案上睡得安稳。
算了,反正也不剩多少,她自己还能撑住。
一口气喝了两碗茶,她拿起一条毯子覆在背上。
越近天明,越觉得身上直冒凉气。
一转头,看到穿单衣睡着的司马瞻,便起身又拿了一条,轻手轻脚走到司马瞻身后。
毯子刚给他盖上,司马瞻却从颈后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拧住她的胳膊。
易禾想要呼痛,却发觉痛得叫不出来。
耳边只听“咔嚓”一声,想是脱臼了。
“疼……”
司马瞻连头都没回,甚至连眼都没睁开,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废了她一条胳膊。
“殿下,松手,殿下!”
裴行听见动静,三步作两步跨过来。
“殿下,是大人。”
“殿下,你看看清楚,是易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