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为何?”
易禾嗫嚅:“回陛下,央他替微臣在殿下面前说情。”
“然后呢?”
“然后……此事有辱圣听,微臣……微臣不敢说。”
司马策没说话,又从案上拿起一块葛布来扔给她。
“那就把脖子抹干净了。”
易禾心如擂鼓,不是她要卖关子,只是这种事在陛下面前,该如何启齿。
可司马策似乎极有耐心,还在端坐着等她回话。
易禾无法,只能如实相告:“荀数见微臣有求于他,便想借机羞辱微臣。”
“如何羞辱?”
易禾心里又羞又愤。
“就是……他……他想同微臣……”
“好了,别说了。”
司马策语气冷厉地打断她。
“这人不能留了。”
易禾急忙抬头:“陛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此人虽然行为不检,但他并未得逞。”
司马策走下阶来,直直盯着她:“妇人之仁,他在此时揭发你行贿,便是想置你于死地。”
易禾何尝不知道这些。
可是他如今是司马微敛财一案的监察,若是这个时候莫名死了,别的不好说,朝堂上就一堆麻烦等着。
除非陛下自己不想安生。
“朕知道你心软,既替他求情,便给他留个全尸。”
夭寿了!
她求情原就是想让您饶他一命的。
留个全尸有屁用?
司马策突然提高了声音:“易卿还不知道,世子收授帛金一事也是荀数告发给朕的。”
易禾闻言冷静下来。
荀数本就是谢相一党,又一心想构陷司马微,陛下可能早就存了诛他的心思。
既然陛下将利弊都考量过才做得决定,那易禾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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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愿为陛下分忧。”
司马策笑笑,似乎对她的态度十分满意。
“你是文官清流,朕自然不会让你动手,你今晚走一趟晋王府,将朕的意思告之王弟,其他的就都不与你相干了。”
“是。”
“回吧。”
易禾起身,再揖礼。
她人还没走出书房,司马策突然在她身后说了句:“易卿手上这枚指环成色不错。”
声音不大,刚好够她自己听见。
她转身:“回陛下,这是微臣在肃王府代天举哀时,肃王妃赏的一个小玩意。”
“如此,朕瞧着像是前朝的老物件。”
确实,本朝的指环时兴的是金珠焊缀,几十年前的指环大多是掐丝镶。
易禾颔首:“陛下圣明,此物应是先帝当年为了嘉奖谢丞相治水有功赏赐下的。”
司马策仍旧笑着,冲她抬抬手:“回吧。”
……
易禾转回身,在袖中悄悄将指环撸了下来。
这指环应是男子制式,环口太大,她戴着随时都有可能遗失。
若是丢在宫里,那可有得麻烦了。
……
今日有些阴冷,她出门时,娄中贵还在殿外候着。
易禾瞧见他两鬓吹出几根灰白头发。
都说伴君如伴虎,瞧着旁的宫里的内侍大太监一个个都红光满面的,可他却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易禾心中不由有些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