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鞑子的话对于黄金凤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在任何时候,学一门语言都不是什么速成的事情,让答应下来的黄金凤有些不安。
总不能让人家跟着她回村子里面学吧?可要是和人家说了自己一家子的事情,这小娘子反悔了怎么办?
她原本还有些不安,可收了东西之后,黄金凤跟着朱予焕一同到了两人歇脚的地方,不由目瞪口呆。
就算是再大的商户,也不一定能和官家攀上关系,更不用说直接住在官家的房子里了。
难道这位小娘子是官家出身?
奈何自己已经答应下来,自然也就没有了退路,黄金凤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要说前面黄金凤还觉得走这一趟并非毫无收获,可真听到朱予焕描述如何纺线织布之后,黄金凤才知道什么叫做震惊。
天下竟然还有可以不用一直守在纺机织机前的纺织法子?她是见过水车灌溉,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过河水竟然还能用来织布……不对,刚才那位小娘子是说这叫做“水力”。
朱予焕见她流露出几分沮丧的神情,宽慰道:“你是想卖布,对不对?”
黄金凤听她这么说,连连点头,窘迫道:“可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难怪那布织得工整,这样的东西,在我们那些小地方根本转不开,更何况小娘子又不是本地人……”
这样的机密,换成是谁都不会轻易给出,因此黄金凤听完便已经死心了。只是如今骑虎难下,她已经答应了这小娘子教她鞑靼话,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要是贸然毁约惹恼了对方……
看她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朱予焕接着说道:“你要是真想卖布,也不是不行。”
黄金凤微微一愣,震惊地看向朱予焕,道:“我?”
朱予焕笑了笑,道:“黄娘子一个女子孤身在外,做事八面玲珑、精明能干,已经很不容易,早早就看出那布的不同,更比常人胆大心细,还想着从我这里套法子、套销路,不如说你很有经商的天赋。”
黄金凤紧张地抓紧衣摆,道:“这……这……”
“我当然不能这样轻易就让你上手,总要先好好学习一番,要不然赔个精光怎么办?”朱予焕笑道:“正好你这先生和我一起回京,我再给你找一位合适的先生,你一边教我一边学经商,跟着多跑几次,你便明白行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先前让沈光慈的三子沈延礼负责在北方行商,但这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加上沈延礼的家人也都在江南,总不能一直留他在北方。最重要的是这么多的事情都让沈光慈一家负责,朱予焕也不能完全放心,自然也要早日培养出合适的人选来接替沈延礼。
黄金凤本人会来事儿,机敏过人,只要好好培训,未必不能是个靠谱员工。
黄金凤赶忙道:“可是我的儿女,还有相公……”
朱予焕没有分毫犹豫,道:“可以将他们一起接到京师。”
黄金凤听她提起京师,立刻明白过来,这位是京城来的官家小姐,更觉得晕晕乎乎的。
黄金凤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道:“可是户籍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