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气得够呛,浑身哆嗦,找扫帚就要打人,季夏一把拽过扫帚,双手分开一扯,好端端一把扫帚成了两半,她扔到了打谷场上,季老太心疼得人都要晕过去了。
杨木春在中间拦,“好了,刘金桂,正事要紧,你不要闹了。你们说好,到底是去住牛棚?”
季老太道,“这还用问,谁不是我生养的,谁去住牛棚。我家是赤贫,不是封资修黑五户,没资格住牛棚!”
她态度极其傲慢。
眼下贫下中农都是成F极好的人家,她身后这三间带天井的大瓦房都是土改的时候分的地主财产。
“要我们去住牛棚可以!”季夏道,“不过,要先说清楚,凭什么说我爸不是你生养的?当初,到底是谁把孩子换了?这个不搞清楚,证据不全,不能证明我爸的身份,就轮不到我爸住牛棚!”
杨木春这就为难了,没有人住牛棚,就是生产队的事,他就算要抓一个人去住,肯定也不愿抓季建国,毕竟,一个队长大的,情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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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红梅从城里来的,还是海市那种大城市,从来没有见过,亲疏有别,杨木春肯定倾向于季红梅去住。
“金桂,你说说,你怎么说建国不是你生的?”杨木春也觉得应该要个说法。
季家的老前辈,按辈分季夏应该喊老幺爹,也来了,手里拿着个烟袋,“金桂,这事儿你是要说清楚,儿女是大事,怎么能说不是自己养的就不是自己养的呢?”
季红梅扯了扯刘金桂的衣角,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妈”。
“当年,是我自己把孩子换了。”刘金桂毫无心理负担地道。
季夏看她爸爸眼圈都红了,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但一切都似乎再正常不过,重启前,季老太带领季家人对她做过的事,比眼下也好不了多少。
季建国自嘲道,“难怪,我说我从小在家里做的事不少,您怎么从来不对我好脸色,对我打起来从来不手软呢。原来不是亲生的啊!”
季夏道,“季老太,这话可是您亲口说的,不过,你这种人,今天这样说,明天那样说,万一将来您哪天又说我爸是您亲生的,还要他帮你养老,我们怎么办?要不,就签个字吧!”
她说完,掏口袋,从空间里拿出笔和纸,唰唰唰地写了一个证明,“我刘金桂承认,我于19XX年五月初三日,在季家村和海市季家把两家初生的孩子故意换了。季建国是海市季家的孩子,季红梅才是我亲生的。说明人:刘金桂”
季夏从怀里摸出一个印泥,实则是从空间拿出来的,和说明一起递到了刘金桂面前,让她和季红梅签字画押。
季红梅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大问题,把字签了,催着她妈签字。
赶紧签了,以后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说实话,有了这张纸,季红梅自己都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想这件事有任何反复。
季夏又似笑非笑地给杨木春和老幺爹道,“您老二人也当个见证吧,也只有您老二人才能够镇住着老太太,我怕将来她又讹上我们,让我爸给她养老。”
“这……那就签个字吧!”
杨木春和老幺爹也没多想,只觉得季夏这孩子是个精明的,这往后的事都能想到,但一想到刘金桂的本性,也觉得情有可原。
两人签了字,季夏将纸折叠好,装作放进口袋,实则放入了空间。
季建国和谢素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二人沉默地将行李整理一番,谢素芬掏了一下枕头,里头藏的十多块钱不翼而飞,她脸色一变,“妈,我攒的十多块钱呢?”
那是他们的家当啊,往后的油盐要从这里头出。
“骚货,还好意思和我要钱,你是我屋里的人吗?还十多块钱呢,你哪来的钱?那钱不是偷我的?”刘金桂骂道。
“怎么是偷来的,是我自己攒的!”谢素芬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季建国道,“妈,十几块钱,一定要搞得这么绝吗?这些年,我在这家里做的还不够多,总要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刘金桂骂道,“砍头的东西,老子把你养这么大,没有生恩还有养恩呢!”
季建国气道,“算了,走,没这十几块钱,我不信我这日子还过不下去了。”
季夏拉住她爸爸,“爸,是我们的,我们要拿走。”
她对杨木春道,“木春爷,有人不讲道理,我也不讲道理了。本来呢,我是打算带我爸妈去住牛棚的,现在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我觉得,这牛棚应该他们 一家去住!”
刘金桂目瞪口呆,“你可真是敢想,凭啥我们去住牛棚?”
“凭你犯了法!”季夏将那张单子拿出来扬了扬,“你知道,就这张纸,我要是拿到派出所一告一个准!知道你犯了多少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