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倩从前经常在余怀周的眼睛里看见这种情绪。
这个经常,指的是她曾无数次要抛弃余怀周。
俩人恋爱的时候,她看见这种情绪的次数不计其数。
在边界城时也数不胜数。
自打她怀孕,一直到孩子生下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
她定定的看了许久,告诉余怀周,“松开。”
孩子出生后便强硬无比的余怀周松开了。
赵晓倩回身挤进大包小包腾不出手的南珠怀里,“你为什么才来看我。”
赵晓倩这段时间睡得时间少了很多,但白软半分没减。
南珠垂头瞧她粉白依旧的脸,轻嗅她香喷喷的发,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是来了吗?”
南珠没来是故意的。
赵晓倩在月子中心不止气色好,精神也相当好,孩子同是。
让南珠心里泛了嘀咕。
赵晓倩是个闷葫芦,想什么不喜欢说出口。
南珠想知道只能自己问。
她那天瞧完赵晓倩又倒回去后,在月子中心泡了两个小时。
男人对老婆来说最好的嫁妆是恋爱脑。
对别的女人来说是疼老婆。
加上他长的帅,穿着和气度不凡,直接成了月子中心的风云人物。
大小月嫂和小护士们每日最关注的就是她们房间。
加上南珠是大明星,本着讨巧的心态,对南珠知无不言。
这知无不言中全是余怀周对赵晓倩和孩子做了什么。
南珠听得心中那叫一个复杂。
恰好那天游朝从境外回来。
她晚上睡不着,拉着他叭叭叭叭个没完。
游朝给建议。
别管了。
不管这建议是站在赵晓倩角度,还是有他的私心。
南珠都不想管了。
因为说到底,别人不清楚,可她是清楚的。
赵晓倩重情且心软,和江淮纠缠了十几年才断清楚。
和豁出命去帮的余怀周。
再口口声声结束了,感情也没那么容易放下。
否则那天她说再有两个月,她一定会把余怀周赶出京市,她为什么只是笑,不回答呢。
而且在月子中心可没半点被关起来的模样。
南珠理得清楚赵晓倩的心思。
却理不清楚余怀周的心思。
左思右想摆烂了。
说到底。
就像游朝所说。
如果赵晓倩不情愿和余怀周待着,她有一百种法子抱孩子跑回明珠园。
只要进了那个地界,就算是游朝暂时不在,余怀周想直接把孩子带走,或者是接着在她们娘俩身边也难如登天。
南珠不管余怀周在想什么。
确定赵晓倩是心甘情愿,且被照顾的很好。
这好连自己都做不到便决定不管了。
所以从她被带进锦绣和庄便没来看过她。
这会瞧赵晓倩依旧好的气色,哪怕她在哭,南珠也扬起了笑,“来了来了,不哭昂。”
南珠拎来的大包小包是给孩子和赵晓倩的。
瞧余怀周冷着脸原地不动,似没打算让她上去的意思,撇嘴没说什么,拉着赵晓倩在凉亭坐下。
可赵晓倩的眼泪还在往下掉,似乎不只是委屈她这么长时间不来看她。
这想法让南珠皱了眉,原地蹲下,仰头擦她的眼泪,“怎么还哭着呢。”
南珠心里冒出不安,“这段时间过的不好吗?”
她眉心突突直蹦,“余怀周那个该死的欺负你了?”
南珠当下就要起身,手臂被拽住。
赵晓倩乌黑的长发被绑在了脑后,眼睛红彤彤的盯着她,软软糯糯的,“就是……想你了。”
“真的?”
赵晓倩轻点头,背对余怀周,很轻但也很坚定,“是。”
南珠仔仔细细盯着她的眼睛。
确定里面只是浓的化不开的想念,提起来的气往下掉了掉,“我不来,是想给你点时间,让你想清楚。”
赵晓倩低头把玩南珠的手,“想清楚什么?”
“和余怀周还有没有可能。”南珠一字一句,“想不想要余怀周。”
南珠上次走后便没来的原因除却赵晓倩被照顾的很好,还有她心甘情愿以外。
便是给赵晓倩时间让她想清楚。
只一个江淮,就耗费了她十几年的时间。
余怀周还不似江淮那样大多时候都无意又无情。
俩人之间又横了个孩子。
并且是一眼看就和余怀周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子。
南珠隐隐感觉这次后,赵晓倩想再对别人交付真心,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而且秀莲如今在网络上活跃的像个假号。
赵晓倩工作性质使然。
未来免不得要无数次想起余怀周。
她想给赵晓倩一个足够长的时间,让她想清楚。
南珠做梦也想不到。
她没来看赵晓倩这段时间,她并不是和在月子中心一样无忧无虑。
相反,过得煎熬到极点。
精神也好,身体也罢,都差到了不知道还能怎么差。
将将好起来不过才不到十天而已,真实状态和在月子中心也差之千里。
只知道伴随着她的话落地。
赵晓倩把玩她手的动作停住。
吐出一句话,“你是不是忘了。”
南珠心跳无意识加快了,她问,“什么?”
赵晓倩的回答和她所想一模一样。
“他结婚了。”
这句他结婚了,似乎能拿来堵无数的话。
也能拿来堵南珠所问的——和余怀周还有没有可能,要不要余怀周。
它是一句结论词。
可在南珠这,并不是结论词。
因为它被吐出的语气中必然有一味——无奈。
反向意思便是即便是我还想和余怀周有可能又如何。
即便是我还想要余怀周又如何。
他结婚了。
我们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