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新家后,陈陈和泱泱适应的还算可以。
这一排房子一共住了四家,陈舒和许婉马桂兰就占了三家。
都是熟悉的人,陈陈和泱泱想矫揉造作一段都找不到理由。
唯一对他们算是困难的,大概就是想找石头玩的时候,两边家属院的距离不算远,但对于小短腿那可真是隔着天涯海角了。
石头体谅小短腿,放学后常常跑过来找他们玩。
现在三个小家伙出去玩,都不用孙大娘和冯大娘跟着了。
虎子打头,石头垫后,五个小家伙在中间嘻嘻哈哈,在家属院乱窜,玩得可疯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平静的让陈舒不安,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只为了酝酿更大的风暴。
灾难发生的时间她完全不清楚,只隐约知道是在夏季。
从二月初决定要做点什么的时候,陈舒就开始查资料。
幸好这些年她的文笔越发老练,还有《洪水来临时》打下的基础,对于资料的查阅和小说的架构她驾轻就熟。
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把小说连载完,有她之前的成绩打底,又跟程远提前打了招呼,新书顺利出版。
这本小说和《洪水来临时》算是一个系列,名字也延续了《洪水来临时》,很是简单易懂,叫《地震来临时》。
由于时间限制,《地震来临时》篇幅不长,情节紧凑,与《洪水来临时》前期的铺垫不同,《地震来临时》着重突出地震前自然界的预警,以及地震时躲避和自救的方法。
得益于陈舒在小说圈的一些成绩,《地震来临时》连载时就受到不少读者的关注,出版后的成绩也不错。
只是大家都把它当成一本小说,重视程度俨然不够。
陈舒知道大众的心理,可她别无他法。
她要是公开宣扬某某地会有地震,会有洪灾,大家估计会把她当成疯子,可能还会说她故意给社会造成恐慌。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这就是她能尽的最大努力了。
其他的,她也只能尽可能多听听收音机,关注一下相关的消息。
随着夏季的来临,陈舒仍旧没有听到一点关于梦中大地震的消息,直到学生们放暑假,一切都还好好的,她不免开始怀疑那个梦境。
之前四丫的事发生,就和梦中的轨迹不一样,但陈舒并没有怀疑梦境,而是把四丫杀人的事,归结于她重生的蝴蝶效应,毕竟重来一世,四丫总不可能还按照上一世的活法。
但地震迟迟没有到来,是不是代表了,梦里的事也不全都是真的?
陈舒期盼着这个猜测成真,这样的话,同理可推测,老家的洪灾也有可能不会发生。
但是这才刚进入七月,陈舒也不敢完全放松,仍旧每天收听着各种频道。
杨西岑早就发现了陈舒的状态不对,两人沟通过后,他也只能尽可能的转移她的注意力,另一方面,跟战友保持联系,了解当地的情况。
时间来到了七月下旬,安市启阳县全村。
杨西岑的战友郑广骑着自行车从县城回家,刚到村附近的河边,就见不少人聚集在那。
河边河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头,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空地。
“哥!哥!快快快,给你篓子!”
郑广耳朵动了动,在喧闹声中捕捉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
他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慢慢走,同时循着挤挤攘攘的人群望去,费了好大功夫,终于在人堆里面找到了声音的主人——一个六岁的小屁孩儿。
小孩儿只穿了个短裤,长得虎头虎脑的,皮肤晒得跟黑炭似的,腿边已经放了一个篮子,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半大的鱼。
他双手紧紧握着篮子,光溜的脑袋背对着郑广的位置,半个身子恨不得都倾进河里去。
村里的小孩都是上山打鸟,下河摸鱼的惯犯,郑广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没少被他爹拿着棍子撵。
小时候不理解他爹为什么打他,有了孩子后,他诡异的跟他爹产生了共鸣。
郑广看着那个蠢蠢欲动的小屁孩,额头青筋直跳。
“郑小猪!”
小名郑小猪,大名郑国柱小朋友听着熟悉的声音脊背一僵,被这一声吼吓得打了个激灵,腿一软,就要往河里倒。
幸好旁边的大人眼疾手快的拎着他的裤子把他给捞了回来。
那人手里拎着郑小猪,回头看到郑广怒气冲冲的模样也不惧,笑着道:“广子下班回来啦?别激动,别激动,小孩子嘛,是皮了点儿,这不还有我们看着呢吗?出不了意外。”
旁边的人也都笑着附和。
这河跟他们村挨得近,这会儿河里的几乎都是他们村的人,确实如那人所说,出不了意外。
不过他家这个皮实的不能惯着,今天不教训一顿,明天他就能自己跑河里来捞鱼。
郑广的怒容没有消下去半点,旁边的人了然笑笑,对郑小猪道:“小猪啊,叔今天帮不了你了,你自己多保重啊。”
话中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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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猪撇撇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瞅准了周围的空地,撒丫子就跑。
跑的时候不忘带着自己的篮子。
嘴里嚷嚷着:“娘!娘!救命啊!”
“你心肝宝贝蛋的屁股要保不住啦!”
“娘啊~~~”
河边的众人都哄笑出声。
“猪啊,跑快点儿,你爹要撵上你了!”
“快点跑,要不篮子给叔吧,带着也是累赘。”
郑小猪逃亡途中听了这话,也不忘抽空瞪他:“你想得美,这可是我的命!”
他借着人群四处乱窜,但还是没能逃得过他爹的魔爪,很快就被抓住了。
郑广提溜着郑小猪,把人提到自己面前:“你胆子不小啊,都敢来河边了。”
郑小猪嘿嘿笑:“那不是随了爹您嘛,胆子大,天生的。”
郑广一巴掌呼在他屁股蛋上。
“啊~!疼啊!”郑小猪挤眉弄眼的,泪没下来一点,两条腿不老实的在空中倒腾着。
“娘啊,快来救我啊,爹要打死我啦!”
“还敢跟你娘告状?”
郑广又呼了一下。
别说,这屁股蛋挺有弹性,一天不打就惦记着。
“不敢了,不敢了,爹我错了。”郑小猪向来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认错滑跪是一流的。
“哼,现在知道错了,错哪了?”
“我不该来河边。”郑小猪垂头丧气道。
不过眨眼他又恢复如初,扒拉着郑广的脖子:“不过爹,我没自己来,我跟堂哥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