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2 / 2)

照片上的这个小姑娘。

是绝对不适合的。

*

江腊梅提着一兜红彤彤的苹果,从厂长办公室出来,一路上不知道被厂里面的工人注视了多少次。

每一次被注视的时候,她都笑盈盈地回一句,“梁厂长送的,他真是一个好人。”

这话一落,不少人都带着艳羡和评估。

江腊梅则是兴冲冲的提着苹果离开,回去的路上腰板都是挺直的。

这就是在厂里面上班的为人处世。

和厂长家沾亲带故,在厂里面不管办什么事情,都会顺利不少。

这是人情世故,是关系往来。

想到这里。

江腊梅越发觉得梁家的这门相亲不能丢。

江家。

王丽梅还能坐得住,但是江美兰已经坐不住了。

她迫不及待想去沈家,协商换亲的事情,于是便在旁边怂恿,“妈,要不你去沈家走一趟?”

“问问沈家的人同意换亲不?”

王丽梅在糊火柴盒,她是个勤快的,在家一天到晚手里的活都没停过。

“你姑还没回去,我过去问什么?”

“你不过去问,心里怎么能有数?”江美兰是真着急,拽着王丽梅的袖子,“妈,你就过去问问成不成?”

事情说开了,她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就想和沈战烈相亲。”

王腊梅见她不知羞的样子,忍不住抬手狠狠地点了她的额头,“事情还没成,他还是你妹妹的相亲对象。”

“反正美舒也不喜欢他,你去帮我问问呗?”

架不住大闺女的央求。

小闺女江美舒也跟着说,“去问问也行。”

她也不想嫁给沈战烈,生八个孩子。

老天奶啊。

兔子都没他能生!

偏偏沈战烈这功能不用在自己身上,他要是能用在自己身上,自己生八个,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捏着鼻子也能相亲结婚的。

但是偏偏要她生,她就不乐意了啊。

见俩孩子都这样说。

王丽梅没了法子,洗了手,“你们两个把这桶猪下水处理了,我去沈家探探情况。”

去看看也好,说不得沈母没她想的那么好呢?

突然袭击一次,指不定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这下,江美舒和江美兰都高兴了起来。

只是,等王丽梅出去了,看着那一桶血糊糊的猪下水,江美舒下不去手,她去看江美兰。

江美兰哼了一声,“就知道你嫌脏,吃的时候怎么不嫌脏了?”

江美舒抿着唇笑,撒娇,“姐,我的亲姐。”

“我摸着这些就起鸡皮疙瘩。”

她也确实是这样做的,把手探到了猪下水桶里面,刚摸到猪肝和猪大肠的一瞬间,白皙如玉的胳膊上,汗毛根根竖起。

“没骗你!”

江美兰看着妹妹那样,她忍不住抬手点了点她额头,“没有富贵命,偏偏有富贵病。”

她提着木桶就去天井,公共水池子那洗猪大肠去了。

江美舒拎着小板凳,追在她后面,馋的咽口水,“猪大肠要卤着好吃。”

江美兰,“别说话。”

江美舒,“哦。”

过了一会。

江美舒问了一句,“那沈家会同意吗?”

会同意吗?

江美兰不知道。

沈家。

王丽梅一上门来,沈母就迎了过去,“老姐姐,你过来了。”

其实,沈母比王丽梅要小五岁,但是因为生活压力大,早年又死了男人,实际上沈母看起来却要比王丽梅大好几岁。

王丽梅嗯了一声,扶着沈母的手就进了屋子,她一进屋就打量了下,沈家虽然不大,但是里面收拾的却井井有条,地上连根头发丝都看不见。

是个爱干净的。

她心里也越发喜欢这个亲家,“沈大妹子,我来找你是有正事要说。”

沈母给她倒了一杯水,想了想,狠狠心从见底的玻璃糖罐里面,舀了一勺白糖进去。

这年头拿白糖水来招待客人,这算是顶顶好的待遇了。

王丽梅将这些看在眼里,她笑容越发大了几分,“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家俩闺女是双胞胎,从小喜欢抢东西。”

这是整个胡同都出名的。

沈母自然是知道,她将嚯好的白糖水递过去,“怎么了?”

王丽梅接了过来并未喝,而是放在了桌子上,她有些难言之隐,也有几分不好张嘴的羞耻,“我家美兰也看上你家战烈小子了,想问问你,能不能给战烈换个相亲对象?”

话说开了,也就好说了。

“简单来说,就是把和战烈相亲的对象换成美兰。”

沈母一怔,“你家美兰看上我家战烈了?”

她好一会才反应归来,“她不是要和梁厂长相亲吗?”

江美兰和梁厂长要相亲的消息,在大杂院里面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

饶是沈家也是知道的。

王腊梅顿了下,没想到沈母也知道,她硬着头皮说道,“是啊,但是没法子,我家美兰就是看上你家战烈了。”

“她想和你家战烈相亲。”

沈母当然知道比起江家的小闺女,江家大闺女的名声显然更好,而且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个工作,嫁过来那能自己养活自己。

不过,她考虑的更多,低声问,“你家美兰看上我家战烈,那你家美舒呢?”

这问的,让王丽梅怎么回答?

难道说一双闺女换个相亲对象?

她都不好意思说。

沈母是个聪明的,她瞧着对方的神色,便猜了七七八八。

“我们家这个情况你也知道穷的厉害,美舒若是和我家战烈相亲,我家还怕她太娇养不起,若是美兰的话——”

沈母有些意动。

她刚要回答。

下一秒,沈家门被推开了,沈战烈人高马大的立在门口,逆着光有些看不清楚脸上神色。

但是雄浑低哑的嗓音却传了进来。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