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的时候,桐娘提着一个篮子来到药庐,篮子里面装了几张饼子和一点咸菜。
萧仲朗看见篮子里的东西后,道:“患者受伤严重,现在只能吃流食,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也不能吃。”
桐娘脸涨得通红,她知道眼前这个个子与自己一样高的男孩是大伯家的二子。
之前两家关系她多少也是了解了一些,此刻看见大伯家的人,心里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如今家里只剩她和萧永文还有小姚氏留下的那个女儿,招娣。
萧永文平时就是看书习字,躲在书房不出来。
家里根本没有什么进项,她哪里能做出补身体的汤水。
萧仲朗似乎没有看出桐娘的窘迫,微微抬高下巴走了出去。
他刚走出去便碰到了站在门口的方大夫,“师傅!”
方大夫面无表情的看着看着萧仲朗,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跟我来。”
萧仲朗想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开错药或是有其他问题,便心安理得的跟着方大夫走进了屋里。
“你还记得我最开始同你说过的,做大夫,不管对方是皇亲国戚还是乞丐流民,都应该怎样?”
方大夫坐下后便抛出一个问题。
萧仲朗先是拱手行礼,接着便道:“都要一视同仁!”
他说完后突然愣了一下,似乎反应过来师傅问他这话的原因,但他却不再说话,只是抿着唇站在那里。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理解你的心情,毕竟他们当初对你们做了很不好的事,你们也受了许多的苦?”
萧仲朗虽然没有回答是不是,可他的表情却明明白白的告诉方大夫,他就是这么想的。
“第一,这个桐娘是否参与了当初对你们一家的迫害?”他用了迫害这个词,其实就是有些生气了。
可萧仲朗此刻却丝毫没有发现。
“她没有。”萧仲朗回答的语速很快,似有不满。
“第二,你是否知道她家中情况,或看出她当时的窘迫?”
萧仲朗哑然了,如果他说没看出,不知道,那就是他对患者不够了解,如果说他看出了,那更是他的不对。
“当你成为大夫的那一刻,你就要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有一天你的仇人生病了,需要你医治,你是救他还是不救?”
“我不需要你回答这几个问题,你自己回去想想我曾教你的东西,再想想你为何要成为一个大夫。”
方大夫摆手让他离开,直到萧仲朗的背影消失,他才苦笑一声。
说实话,这个问题时至今日,他也还没有找到答案。
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少年是否能给他一个答案。
那些受伤的人涂了药,止了血,又止了痛,伤基本也就好了大半。
睡一觉起来也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可暖宝想知道更远一点的地方的情况,便准备招来土地问问。
等了半天,连点反应都没有。
这可奇怪了,虽然她不常招土地,可土地公公也是随叫随到的。
小团子只好重新穿上衣服,翻墙溜达出去。
“你去哪?”白狼从她身后追了上来,尾巴一扫将小团子扶到它的背上。
暖宝摸摸长出一点的刘海,语气中尽是无奈,“我想找土地,没找到,我过去看看他。”
白狼很快便跑到了土地公的庙里,只是一个很低的小庙,不过位置还不错,和他们刘岗村隔了一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