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全亳州城的人都不待见他。
只因为他经常和尸体打交道,晦气。
赵家世代都是仵作。
可偏偏出了一个异类,不喜欢仵作,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赵明知有个儿子,很是好学,明知道家中不能科举,但他还是坚持去学堂。
家中贫穷交不起束修,他就偷偷待在学堂外面偷听。
被别的同窗嘲讽他也不在意。
最后学堂的老夫子看他实在好学,就劝说赵明知夫妻供孩子。
因为这个,赵明知把儿子打了个半死。
“你不知道我们家什么情况吗,还读书,没有!没有!”
赵承安咬牙反驳,“有用,总有一天会有用。”
他讨厌仵作,他的祖父,他的父亲验尸能力都不差。
死者的死因他们能查的一清二楚,可那些当官的呢。
收受贿赂,威胁他爹改尸检文书上的内容, 为了快速结案随便找人顶罪。
他才不要做仵作,成为当官的陷害无辜之人的利刃。
他要做就做官,要做大官。
可理想很美好,现实惨不忍睹。
他连科举这道门都踏不进去,他没有资格。
赵承安并没有因此怪朝廷不让仵作之后科举,也并没有谩骂。
这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规矩,他并不 怪任何人。
他只是比往常更努力的读书。
家境贫寒没关系,他抄书,他去码头扛大包来贴补。
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打破这个规矩。
他会做好准备,等那天的到来,他等不到没关系。
他的后辈总能等到。
可没想到,后辈们还来到,这好事被他给等到了。
“娘,您说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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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扔喜爱那本已经被自己翻到毛边的书,冲出来抓着老娘那骨瘦如柴的手。
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真的,真真的.......”
老妪反手抓着儿子的手,激动的语无伦次。
“大街上好多人传呢,文书都张贴出来了。”
赵承安原地蹦了两下,还是不放心的说。
“娘,儿子我 再去看看。”
说完不等老太太回话,已经跑出了小院子的门。
“老婆子,你们母子在说什么呢?”
屋内传来的一道苍老削弱的声音。
老太太想到卧病在床的老伴,她顾不上管跑出去的儿子。
笑容满面的快步往里走。
“老头子,老头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赵明知费力撑起身子,靠在床头。
“什么好消息,你倒是快说啊,可急死我了。”
“咱们大王大公文了,以后除了奴籍之外,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科举,只要你有学问。”
“咳咳......咳咳咳.......”
赵明知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但双手死死的拉着妻子的衣袖。
等他用尽全力把喉咙里的痒意压下去之后,才着急出声。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好让我安心的走。”
话音刚落,被老太太抬手就是一巴掌。
“瞎说什么呢,你只是普通的风寒,等儿子的工钱要回来的,抓到药吃了就好利索了。”
对于儿子的 工钱能要回来,赵明知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不过,这都不是最要紧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她刚才说话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