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见杜芷蘅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便没有再多说。
仿若一位掌控全局的棋手,他挥了挥手,仿若落下了一枚无声的棋子。
杜芷蘅行礼退了出去,脚步沉稳,仿若带着使命离去,背影渐渐消失在养心殿的暗影之中。
没过多久,巨犀仿幽灵灵般悄然出现在内殿。
他“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仿若秋风中的落叶,“奴才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乾隆瞥了一眼腿上沉睡的云儿,见她并未被吵醒,仿若松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仿若寒星,看向巨犀,声音低沉,“起来说话,到底发生何事?”
巨犀身形微微颤抖,缓缓从地上起身,他低垂着头,双手不安地交握在身前,向乾隆回禀着:“主子,给宸贵妃下药的人,奴才已然查到了,是内务府广储司总管郎中秦颂文。
此人居心叵测,真实身份竟还是屠龙帮的人,都怪奴才办事不力,疏忽大意,没有及时排查出他这隐藏的身份,才酿成这般大祸……”
话语间,满是懊悔与自责,声音也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乾隆的脸色阴沉得仿若暴风雨将至的天空,听闻居心这番话,刚要开口,却猛地被一阵强烈的愤怒哽住了喉咙,他双目圆睁,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他咬牙切齿地打断道:“没抓到人,是吗?”
那声音低沉得仿若从地狱传来,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恼怒。
巨犀吓得一哆嗦,头垂得更低了,仿若一只受惊的鹌鹑,他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嗫嚅着,“主子,有人提前给他通风报信,他……他跑了。
奴才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先一步得知内务府要出事。
赶在奴才前头通知他提前离开呢?奴才赶到的时候,恰好和墨统领派去的人碰了个正着,可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乾隆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神愈发冷峻,他不用巨犀再多言,心中已然明白了八九分。
看来,自己的身边已然出了问题,只是,这问题究竟是出现在自己一手培养、倚重多年的暗卫身上。
还是出在那看似忠心耿耿、与云儿渊源颇深的杜家寨的人身上?一时间,他只觉如芒在背,周身发冷。
这宫廷,这朝堂,当真应了那句“危机四伏”。
这些人本应是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是他在这波谲云诡的权谋斗争中坚实的后盾可如今,种种迹象却如同一把把利刃,无情地指向他们,表明这些人里有“内鬼”。
乾隆满心愤懑,却又无奈至极,他实在没办法确定具体是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哪一个人背叛了他。
此刻,他感觉自己仿若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束缚,动弹不得,所能做的,实在有限。
一时间,养心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乾隆沉默了半晌,久久没有言语。
巨犀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溅起微小的水花,他只能忐忑地等着乾隆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