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荇手指微微蜷缩,隐入袖中,突然看向了花见败那边。
那蛟龙眼见情况不对,忍不住又大声吼叫,一双雪玉般的龙目透着几许急躁,倘若待会动起手来,必然不能失了先机。
桑辞这时长鞭一抖,哼笑道:“师姐,我说什么来着,你现在可是救了瞳山道场的门人。”
宋荇只是想到了那日,不由得说道:
“也许是有误会,我记得太师公当日,分明作保……”
桑辞挑了挑眉梢:“哼,邪道门人向来是巧舌如簧,不足以取信。”
皱凡对邪道向来嗤之以鼻,不由得也跟着说了一句:“宋师姐,要知道太师公一直逍遥于世,久不回宗门,恐怕也是被人蒙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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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修肃脑仁疼,这误会可大了……微微退后一步道:
“我说了,我与上清宗不是敌人,更不是邪道。”
他果然听见那一群紫竹林的弟子,纷纷斥喝:
“不管你这邪道妖人是谁,当日在岐安闹得沸沸扬扬,坏人姻缘,让洛家喜堂变葬礼,实在可恶。”
他听出讨伐之意,抬了抬眉:
“诸位有不少也在场,应当知道洛家事情缘由,何必口诛笔伐……”
桑辞一挑眼梢,明媚俏丽的脸上肃然几分,打断道:
“可笑,我宗锁库之物分明被你放在身上,又怎么会是凑巧,依我看,那个黑衣人是说不定就是你!”
这一时,上清宗的轴病犯了,皱凡更是凶恶地上前冷喝:
“说,你是不是刻意接近太师公,探知锁库的所在,然后入裂缝,杀了秦舟,夺了此物。”
这架势,乍一听分析的有头有尾,却近乎强词夺理。
依照蝶影可观,枯木林中一众宗门弟子皆手持符篆,长剑闪烁着光泽,悬于身旁,一副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会出手。
他认为这群人不过是找个借口秋后算账,这一时又成了过街老鼠。
也不知怎么的,想来好笑,是忍不住真摇头笑出声来。
皱凡怒道:“你笑什么!”
宁修肃如披寒雪地撩下眸,敛了笑意:
“上清宗和氏族一向同气连枝,如今是连是非都不分了。”
宋荇在旁不曾言说,这时上前一步道:
“上清宗除魔卫道,但绝非黑白颠倒,皱师弟,我们还未去沼泽地勘验,现在下结论……”
她话还没说完,桑辞又轻轻一哼:
“可笑,你适才非要救这个邪道,现在又想公然放过,我们紫竹林可不允。”
宋荇道:“桑师妹,我几时要公然放过,不过是觉得事有蹊跷,只有勘验一番,才免得落人口实。”
桑辞总归对这个所谓的大师姐心有不服,继续反驳:
“呵,我说师姐,你可别忘了,这次你代表了揽月院与我们紫竹林一起行事,即便今日叶师尊在此,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个邪修。”
宋荇还不待说什么,桑辞手中便翻腕一甩,紫霄鞭身细长,带着破空之声朝宁修肃所在方向,狠狠一击。
她一时发难,紫色的光芒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还未靠近,却感觉一股强劲气浪冲来。
“嗷——”
又是一声龙吟声震九霄。
桑辞一回首,见苍苍蛟龙腾飞云间,早已警惕万分,它怒气冲冲地朝桑辞大吼一声,身形腾挪,甩尾带起冰风暴席卷,挡住了那道鞭影。
桑辞被强大的气浪掀开了去,一众紫竹林的弟子皆是如临大敌,立马脚踏七星围拢而上,毕竟上清宗这么多人在此,又岂能怵这一兽一人。
“诸位师兄弟,咱们一起上。”
看来是免不了恶战,宁修肃听其咄咄逼人,冷淡道:
“上清宗是想和洛家那次一样,不讲道义了?”
“东荒的鲛人本就是妖类,我上清宗诛邪除妖,自然不必讲究太多。”
一众弟子说罢,手中长剑嗡嗡作响。
花见败目光如利剑般死死地凝着前方,但凡被它一双龙目扫到之人,寒意从骨髓深处直窜而上。
只听得紫竹林的一群人齐声怒喝,刹那间,那四面闪烁卦纹的青色光墙,在上空凝结雷霆电光,化作万千剑影呼啸而出,犹如燕群惊飞。
这群人故技重施,是想引天雷降劫,剑阵一旦凝成,必然麻烦。
宁修肃目光一凝,内息运转之间,周身缓缓升腾而起无数缭绕的血色,发出如泣如诉的低吟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