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燕北大军营地灯火点点。
中军大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裴明绪冷峻的面容。
“探子来报,匈奴人说阿鲁台重伤,但他一直未曾露面。”高仪拱手禀道,“龙城被焚,也是图拉嘎出面主持大局,稳定匈奴军心。”
“阿鲁台的几个成年儿子,皆在匈奴同北蛮一战中战死。”
裴明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来阿鲁台十有八九已经死了。”
“而单于之位,怕是落到了左贤王图拉嘎手中。”
高仪顿时笑道:“如此说来,我们手中阿鲁台的幼子……”
“便是阿鲁台唯一的活着的儿子了。”裴明绪接话,语气意味深长。
高仪捋着胡须道:“殿下,探子还说,阿鲁台中箭之时,乌维第一个赶到他身边。”
“而图拉嘎却是击退北蛮之后才到的。”
“乌维若对单于之位有想法……”裴明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手中的这个阿鲁台的幼子,便大有用处了。”
“可用他分裂匈奴,进一步削弱匈奴实力。”
“殿下,此计若成,匈奴必将内乱不止,再难对我大晟构成威胁。”高仪笑道。
裴明绪站起身,走到堪舆前,目光落在龙城的位置。
熊熊火光,仿佛还在眼前燃烧。
“眼下匈奴便是病弱的头狼,草原各部很快便会揭竿而起。命探子严密探查匈奴及草原各部动向,一有消息及时传回。”
“是,殿下。”高仪领命而去。
裴明绪手指点了点堪舆图上云朔的位置,眼底浮现思念。
他此次北上,为了防止消息泄露,未曾有音信传回王府,月儿怕是定同肚子里的孩子抱怨他迟迟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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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桌前坐下,提笔写信,命人送回云朔王府。
三日疾行,燕北大军抵达漠北。
漠北的百姓原本还沉浸在春季燕北军北上大胜而归的喜悦中,并不知燕北大军何时再次出征,更不知大军已凯旋。
浩荡的铁骑出现在地平线上,卷起漫天黄沙,声势震天。
漠北百姓纷纷涌出,只见旌旗猎猎,铁骑如龙,赶着数万头牛羊,浩浩荡荡而来。
这才知道,燕北大军不仅出征,还大胜而归!
漠北百姓顿时欢呼雀跃,奔走相告。
“是燕北大军!他们打胜仗回来了!”
“看啊,那么多牛羊,定是匈奴人的!”有人兴奋地指着牛羊,眼中满是自豪。
欢呼声如海浪般席卷漠北大地。
大军中,夹杂着一大群面黄肌瘦的人。
他们是被匈奴掳去的燕北百姓。
此刻,望着熟悉的漠北景色,他们热泪盈眶,哽咽难言。
多年为奴,苦苦煎熬,竟还能活着回来,恍如隔世。
“燕北……我们回来了……”一个老者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阿娘……我们到家了……”一个年轻妇人泣不成声。
他们的哭声,引起了周围燕北百姓的注意。
人群中,一个老妇人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她被掳走多年的儿子!
“儿啊!”老妇人一声悲鸣,踉跄着奔向儿子,紧紧地抱住他,老泪纵横。
“娘!孩儿不孝,孩儿回来了!”
母子相拥而泣,让周围的许多人都红了眼眶。
更多的人在人群中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惊喜交加,抱头痛哭。
也有人在人群中苦苦寻觅,却始终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我的女儿啊!你在哪里啊!”一个中年汉子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他的女儿八年前放牧时被匈奴掳走,如今杳无音讯。
“夫君……夫君你在哪……”一个妇人低声啜泣,她紧紧拉着身边的孩子,眼神空洞,她的丈夫被匈奴抓走时,这个孩子还在腹中。
一时间,悲喜交加,哭声震天,在漠北的上空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