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玥真的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好像人生中的意义都没有了,什么理想梦想,随着那天苏漓的一番话,全部都断了,看不到未来,觉得活着的意义全无了。
在医院观察了有一个月,裴玥父母请了心理医生来开导,但都没有任何的用处,医院对于患者的恢复情况了解的也差不多了,确定患者没有轻生的想法,就让他们办了出院手续。
出院前一天,裴父裴母都不在,裴玥醒来时有些口渴,见四周没人,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一个多月的时间,她除了来回去洗手间之外,就没有怎么动过,一直躺床上,感觉四肢都退化了。
窗外阳光正好,裴玥喝了点水,拉开了窗帘,光线不偏不倚照到了裴玥身上,有些刺眼。
这么多天以来,她一直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害怕看到光,自己阴晦的一面,也在一点点扩张,逐渐将她笼罩,即便看到了光,也无法在燃起她已死的内心。
一个月里,她瘦了不少,身上几乎都看不到肉,全是骨头,脸色惨白,明显的病态,弱不禁风的仿似轻轻一碰就会倒。
她家离医院不远,穿着一身病服,走在了大街上,身形单薄,没有一丝生气,拖着步子走,行人见了不免多注意几眼。
走着走着,就回到了家里,在她房间门口,被撤走了好多这几年所积累的回忆,几乎都是在学校的,不管是不是和苏漓有关系,母亲撤走了所有在校时的一切。
裴玥看到了,也已经无动于衷了,默默地看着,直到母亲手里拿出来了一个盒子,裴玥见了,迅速过去夺走,全身紧绷都在颤抖,没有拿稳,盒子里的东西撒了出来,全是她和苏漓的合照,满地皆是。
裴玥像是看到了自己最珍视的东西,却被她给弄乱了,瞬间跪在了地上,眼角通红,一张一张的把照片捡起来,每捡一张,眼泪都会落一滴在上面,手不停地颤抖,看着特别的狼狈。
“小玥……”裴母心疼坏了,蹲在了她的面前,替她擦眼泪,听到她带着哭腔的说:“我好难受……我……我好……”
不停地哽咽,甚至发不出声来,犹如哑巴张嘴想要努力的说出什么,表达出来,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最后无力的抱住了裴母,失声痛哭。
开始的每天晚上,裴玥几乎都会做噩梦,时长时短的,经常会在夜里醒来,一身冷汗,接着就无法入眠了,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
后来她不哭不闹也不笑,脸上没有了情绪,内心平静的反而不正常,还是不肯开口说话,不愿与人打交道,更是足不出户,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裴父裴母为了能哄好她,决定顺着她以前喜欢的去哄,拿出了一本钢琴价格书,对她说:“小玥,你以前不是很喜欢钢琴吗?现在妈妈答应给你买了好不好,这里面的钢琴你挑一个,妈妈马上给你买好不好?”
裴玥看到那书上画的钢琴,就想到了曾经劝她不要放弃的苏漓,她好恨,为什么自己的回忆里总是少不了苏漓,只要一想到苏漓这两个字,她就难受的要死。
她情绪很崩溃,抢过那本书,狠狠地将书给撕烂了,“走!都给我走!我不需要这个,我!”
医院出来这么久,她第一次有了脾气,却是因为这曾经她最喜欢的东西,而动怒,真是可笑至极。
裴母不敢在打扰她,拉着裴父出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学校里有同学来看望裴玥,因为裴玥现在的情况,裴母让她们在外面等了一会,自己进去问问裴玥的意见:“小玥,你还好吗?学校有同学来看你了。”
“不见,让她们走!”裴玥怒吼。
声音很大,即便门是隔音的,在外面等候的几个同学都能听到,裴母没办法,只能对她们说:“小玥她病的很重,你们也听到了,她不想见你们,所以……”
“能冒昧问一句,裴玥她得了什么病吗?”
裴母沉默没有说话,学校里有关苏漓负了裴玥的事,都已经传开了,几个同学相互对视,大概猜到了是什么病,便没有再问些什么,把过来看望带的一些水果给了裴母,然后离开了。
裴母看着手里的水果,望着那紧闭的门,深深地叹了口气。
学校里,对于苏漓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多了,在班级她已经成为了最不受待见的那个,甚至当着她的面,踩她的桌椅,还在她桌上涂涂画画。
苏漓在校这么久以来,从未受过如此大的委屈,可扪心自问,她真的无辜吗?不,这都是她自找的。
苏漓内心脆弱,很容易因为别人的话,而难过掉眼泪,自己是觉得委屈,但她就是自作自受,能怪谁?只能自己咽下了。
苏漓忍着眼泪不流出来,双手紧紧地握拳,走到了位置上,拍了拍凳子,坐下后,低头擦桌子,四周却总有人用看恶人的眼光看着她。
当他们知道裴玥是因为她才没有来学校的,他们看她的目光就已经变了,憎恶、恶心、鄙夷甚至都想要为裴玥来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