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的话还在继续,“三公子拿着那根白玉簪一个劲儿的与小公子说那是卢少爷送予他的,还说这几日卢少爷又是如何与他相处的,甚至还讥讽小公子即使长得漂亮又如何,还不是转身就被人嫌弃了,还说,还说小公子果真是没了爹娘,就是不惹人喜欢,说不得卢少爷就是嫌弃他晦气,最后还笑着问小公子是不是个克星,专克亲人。”
后面的话,几乎是墨书哽咽着说完的,完了抽泣道:“老太爷老夫人,小公子如何就克亲人了,自打小公子出生,老爷将东河府的产业打理得蒸蒸日上,正君更是将府内管理得井井有条,三少爷亦是文武全才,方进军营不过一年便就立功当上了千户长。这一切分明是匪盗狠辣,北狄凶残,如何能将这一切怪到失去亲人的小公子身上?”
墨书声音悲切,一字一句狠狠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上,更是敲击在东河曦的心上。
墨书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最后道:“小公子当时便红着眼眶与三公子说那根白玉簪是他不要的。小公子也不曾说错,那根白玉簪原就是卢少爷送予小公子,被小公子拒了的。小公子说完便起身想离开,谁知这句话惹恼了三公子,他趁小公子背对着他出凉亭时,狠狠推了一把小公子,然后小公子便头磕在凉亭边的石阶上摔进了池塘里。最过分的是,三公子竟是将后花园得见这一幕想要施救的所有人给赶走了,最后还是墨砚去到大少爷的院里找到了几位会枭水的小哥儿方才来救起了小公子。”
听完墨书的话,东河曦才知道墨书中午与他说时,到底是美化了多少。
真真是很精简了。
大堂里所有人都在为墨书说的那些话震惊。
他们没想到这其中竟是还有这些诛心的话及恶毒的后续。
他们单知道两人在后花园的凉亭因着什么事起了争执,最后玉哥儿将曦哥儿推进了池塘里。
不曾想里面还夹杂了这些恶毒的话。
尤其是后面玉哥儿的所为,曦哥儿摔进了池塘,他不让人施救便也罢了,竟还将所有人遣开。
他可是曦哥儿的嫡亲堂兄,从小在一座宅子里长大的。
老三夫夫尚在世时,待他也不曾有半点不好。
哪怕曦哥儿会水,但他们不信他没发现曦哥儿摔进池塘前磕了头。
何况就算曦哥儿会水,他作为兄长也该去叫人施救,而不是恶毒的将所有人遣开。
王红萝几人越想心里越是发寒,看向东河玉时,便不由带了几分防备。
甚至在看向邱婉时,亦是如此心情。
能教出这样一个恶毒的哥儿出来,其母又能有多良善?
倒是东河玉拿着一个外男赠送的簪子来炫耀一事,在他这些刻薄恶毒言行衬托下,反倒是没那么重要了。
天武朝较为开放,对于尚未婚配的男子、哥儿、女子都很是包容。
平日里只要不曾有太过逾矩的言行,正常的相处是不会有人说半点不是的。
东河玉这样拿着一个外男赠送的簪子炫耀,虽说稍有些出格,但他们不曾有婚配,在平时顶多会被笑话几句,连训斥都够不上。
比起这个,他们更在意的是东河玉所表现出来的那些恶毒言行。
老太爷沉着声音打断了诸人的思绪,“你们五个可有说的?墨书说的可有一句虚言。”
墨砚红着眼眶摇头。
墨书说的没有一个字冤枉了三公子。
春水四人原就随着墨书的话缩紧了脖子,身体颤抖,如今再听老爷子的问话,人几乎快被吓得跪趴在地上。
尤其边上还有一道视线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他们更不敢说话了。
老太爷扫了一眼邱婉,沉着视线看向春水四人,“你们四人呢,若是不说,那我便权当墨书所言句句属实,不曾有半句妄言。”
东河锋脸上早没了温和笑容,目光冷幽幽的盯着墨书。
墨书被看得心里抖了一下,但想到小公子,又大着胆子挺起胸膛。
他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