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能实话实说么?
古月只好微笑着摇了摇头,试图表示不必担心。
这倒是让陈沁心有些气恼了,因为很显然古月知道的比她更多,甚至事关自己义父。
也不知道什么心思作祟,她突然想到可以问一问周敏兰的事情,肯定能让古月这家伙没法这么自如了。
“堂堂周大市长家的千金都对你一见倾心,如此这般不管不顾,古同学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点吧?”
坐在前排的两人又开始紧张起来,尤其是“司机”,本来他以为这一路终于可以消停了。
当然,齐小飞和他不同,其实他一直都很期待自己少爷的各种剪不断理还乱,光是听听都莫名兴奋。
不得不说这个心理有点变态。
“其实吧,她也算是个可怜人,那样的家世背景注定了衣食无忧,却也同样注定了她没法自己选择自己的终身幸福。
也不知怎么的,我这样的纨绔子弟在她眼里反倒比其他的歪瓜裂枣强上了几分,所以从很久以前,她便没少关注着我,这事我也刚知道不久。
或许在她看来,选择我也算矮子里拔高个,虽然无奈却也总归让自己好受一些,再加上他家里并不反对,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她可没少做点什么。”
古月如此坦然反倒让陈沁心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呢?她们家,和你家也算门当户对吧?”
“这都什么年代了,不搞那些,我家长辈啊,也多半不会在乎这些的。
不过这种事情,我也算有经验了。
就是昨天陈老师你见到的那位慕容婷,我平日里叫她慕容姐,她是我父亲的秘书,跟了好多年了,从她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我父亲身边做事,一路成了局长秘书。
而她家里也没少给她压力,毕竟也不算小了,可她有自己的考量,似乎并想太早结婚吧。
可慕容家也不算小门小户了,这方面的压力只会与日俱增。
于是她想了个办法,首先是借着相亲的由头,和我那表哥之间搞好关系,也算堵住了慕容家的嘴。
可惜,我那表哥也有自己的坚持,虽然他和慕容姐之间十分熟悉,却特地做出了澄清,这反倒让慕容姐有些尴尬了。
慌乱之余,她就把矛头指向了我,反正不管我答不答应,她就是要拿我当挡箭牌了。
再加上我父亲母亲也宠她,当成了自己闺女一般,便默许了这个事实。
所以啊,我在这方面的经验其实不是一天两天了。”
一边说着一边苦笑摇头,古月自己每每想起这些“豪门大族之间的荒唐”都觉得莫名其妙,却偏偏没法置身事外。
“昨天看她人还蛮随和的,还真是看不出来有这些不如意……”
“谁说不是呢?其实慕容姐是个很好的人,当年我表哥遭逢大难,就是我父亲那档子事,搁谁身上都很难走出来的。
慕容姐就主动跑去安慰那家伙了,还亲自下厨给他做饭吃。
原本我也以为他们两能成为一对呢,可惜造化弄人,也实在不知道他们咋想的。
不过,昨天机会难得,陈老师你难道没察觉到一些端倪么?”
话锋一转,古月似乎若有所指,这让陈沁心有些措手不及,可惜,明明是她自己引出的话题,现在想逃也逃不掉了。
只是她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除了白夜月的话语她始终记忆犹新,很明显这和古月想说的背道而驰了。
“我其实习惯了当听众,和不太熟的人一般都不会多说两句的,更何况昨天苏菲也在那,我是不知道那家伙怎么就像是和谁都能熟络一样。
不过她们又把话题扯到我身上,就是和你跳舞的事,当时……的确是我太武断了,没有事先做好足够的调查就把你拖进了舞池,不曾想你这家伙竟然从来不和别人跳舞的!
这件事反倒让我一直被人诟病……好像也不太准确,反正她们都很好奇,觉得我们……我们之间……
小主,
不过你母亲说了句,我觉得还蛮有道理的,她说‘老师也是长辈’,所以你才没有拒绝我的邀约。”
这话一出整辆车里的其他人都没法淡定了,一时咳嗽声不绝于耳。
尤其是“司机”没把握住方向盘,导致轿车晃来晃去差点出事,被陈焱章斥责了一番,才让车厢里的尴尬被按下。
这些人的反应让陈沁心不明所以,感觉莫名其妙,尤其是她义父也是如此,实在是无法可想。
这导致她刚刚自己措词上的挑三拣四都有点多余了。
可她是真的不太懂了,随口又问了一句,“难道你当时不是这么想的?”
古月愣住了,这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呢?
看着陈沁心那疑惑的眼神里并没有太复杂的成分,古月认定是真的单纯一问。
“客观而言,我母亲的话嘛,总归有她的道理,这老师的确算是长辈,从古至今,天地君亲师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师长嘛,这点并没有问题。
不过这些也都是老黄历了,而且有特定的基础,那就是时代和双方之间的亲疏远近。
而现在,大学里,老师的确算是学生的长辈,这点无可厚非,可要说大学里的老师,还有以前老祖宗们那种推崇备至的地位么?其实也不尽然对吧?
除了您以外,学校里其他老师们,哦,还得除了敬文老师,其实多半都不太受到我们这帮纨绔子弟的待见,您应该知道吧?
所以啊,这层关系还是得分场合分时间地点的。
在学校里,的确如此,可出了校门呢?很多人肯定不这么想了,而我,一般情况下也的确如此,比如咱校长,走到哪都是值得我尊重的长辈。
可陈老师你不一样啊,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对吧?
又是在‘万象乾坤’夜总会里,又是那样出人意表风华绝代。
对我自己而言,如果当时依旧把你当老师看待,这肯定是骗人的了。
至于跳舞嘛,半推半就,我当时在干什么你们也很清楚才是,为了避免被张汪洋怀疑,我就没有坚持自己的原则。
更何况,在陈老师你面前,恐怕全上海大多数男性都没法坚持自己原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