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初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眸子,红唇轻启,好似能感受到他唇瓣上纹路和勾起的弧度。
在窗扇外的蝉鸣声中,短暂的吻都变得小心翼翼。
顾瑾初躺在蒋五爷怀中,把玩着环在她腰间的大手。
蒋五爷手掌宽大,指骨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带着文人的斯文俊秀。
把他的手掌翻过来,却是泾渭分明截然不同的景象。
除了指腹上的薄茧,食指和中指根部带着一层厚茧。
最为明显的是手掌靠近手腕处,同他白皙的肤色相比,有些粗糙的硬茧尤为突兀。
清冷月色透过木质雕花窗棱,泼洒满室。微风轻拂,淡淡茉莉花香飘散在空气中。
顾瑾初握着蒋五爷的手,指尖在他皮肤上的硬茧轻轻摩挲,想到那时外祖母同她说过的话。
“......船运几乎掌控在郑家手中,是一个叫乾元商会下的单子。他们从全家米行进的货,运往河南开封。”她回头看了眼蒋五爷。
今晚是个月圆之夜,月光清透。
蒋五爷的脸在月色下有些朦胧,越发显得他五官深邃锋利。
迎上他垂眸看过来的目光,顾瑾初接着说:“全家同郑家还算有些交情。”
“乾元商会在全家米行不仅平价收购了大量的粳米,更是把他们积压的陈米给抄了底......
此次送往河南的,就是那些有问题的陈米。”
蒋五爷把她搂在胸前,下巴轻轻放在她的发顶,缓声说:“黄河流域发生水患,户部和内阁共同商议,先拨下去二十万两的雪花银。”
“修缮土木堡,不久前的宁远城边关告急,运往两地的粮食已经让国库存粮不多......”
顾瑾初听出他话中含义,眉头微微簇了下,“外祖母说,就连郑家暂时也没有弄明白,这个乾元商会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
“乾”为八卦之一,代表天,象征着至刚至阳、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威。
连同“元”一起看,有起始、根源之意。
能想象的出,创立这个商会之人有着怎样的雄心壮志。
不管背后之人是谁,这种时候若是用那些发了霉的陈米,以次充好昧着良心赚钱,都是令人不齿的。
同发国难财,祸国殃民有何区别!
“也不是无迹可寻。”蒋五爷在她身侧低声说。
顾瑾初微微向后侧着头,轻声问他:“五爷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几年前,陈家离开盛京退至宁远城。陈家人笼络了当地的几大富绅,创立了乾元商会。”
“陈航此人精于算计,在商会壮大之后,那几家已经被陈家人踢出局。乾元商会背后之人,是陈家。”
蒋五爷环在顾瑾初腰间的铁臂,有逐渐向上的趋势,“孩子们都睡了,瑾初你不困吗?”
顾瑾初还想说什么,感觉到他高挺的鼻梁抵在耳后,“瑾初,明日我要出差一些时日......”
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同温热的鼻息一同而来的,是落在脸颊、颈侧的亲吻。
顾瑾初低下头,看到他白皙骨节分明的大掌,动作间,他手背上的脉络蜿蜒,满是力量感。
“夫君,孩子们......”她伸手阻止他,声音细细娇娇的,在这样的夜色中好似带着欲拒还迎的柔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