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看着长子今日穿着,心中涌上一抹怪异之感。
待他走近能看得真切的时候,王氏抖着声音问他:“承铭,你为何穿着你父亲的礼服?”
长子勉服上的配饰,是世子爷身份的象征。她曾亲手打理过夫君的礼服,最了解不过。
蒋承铭进来后,先是给祖父祖母躬身行礼,而后走到母亲身边,轻撩衣袍下摆跪在地上。
“请祖父祖母念在母亲对孙儿有生养之恩,从轻发落。”
国公爷端坐在太师椅中,面色冷峻,沉着声音说,“我今日带着承铭进宫,已经为他向圣上请封世子之位。”
蒋南怀微微蹙了下眉,整个人愣在那里。王氏一脸的不可置信,像是丢了魂一般。
国公爷看着长子继续说:“王氏说的对,承铭的仕途,不应该被你们二人阻碍。”
他最受不得别人威胁他,此番也是对长子彻底失望。不能因为他们夫妇,影响到整个蒋家。
蒋承铭见祖父态度软化,“祖父,那孙儿母亲?”
国公爷站起身,“既然她的一切谋算,都是出自她的爱子心切。应当知晓王家和她,都会是你仕途的污点,更应该明白应当怎么做。”
蒋承铭一脸正色,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祖父,孙儿甘愿再次从最底层做起,只求您不要追究。”
母亲赐死外室,这个在高门大户中算不得什么。利用掌管中馈,在暗中把公中资产占为己有,这个也罪不至死。
她千不该万不该,企图利用夏姨娘,在祖父泡脚的药包中做手脚,再把污水转嫁。
他是大房长子,虽知母亲的过错,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祖父严惩母亲。
“毒妇,我要休了你!”
蒋南怀从地上站起身,“父亲,儿子早就厌倦了别人表面恭维我!我讨厌他们人前叫我小公爷,人后耻笑于我!”
“我要休了王语然,然后带着念云去庄子上生活。这样我们就都不会成为承铭的绊脚石,王家出的事情,同我们蒋家也没有关系!”
国公爷暗自点点头,长子话虽说的不中听,却是难得理智一次。
他已经不要求长子,能说出什么像样的人话来。
……
第二日,顾瑾初去明辉堂给蒋老夫人请安时,依然是带着两个孩子。
胡妈妈见顾瑾初过来,面上露出一抹忧色,“一大早忙得人都失了章法……太夫人身子不适,命人通知下去省了今日的请安,想必是同五夫人走岔了。”
从明辉堂到缘缘堂确实是有两条必经之路,既然来了,总是要关怀一下。
“不知母亲是哪里不舒服,可请了吴先生过来?”顾瑾初轻声问道。
胡妈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让顾瑾初想到昨日夜里,程妈妈说大房发出争吵一事。
这时香玉掀开竹帘,从内室中走出来,笑着说:“太夫人听到了五夫人的声音,让您带着两个小主子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