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丝洞府外的山林间。
残存的妖怪们聚于一处,试图窥探朱丝洞府附近的情况。
先前那两股格外强大的气势相撞,浩大的声势着实惊到了它们。
只是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
仅过了几分钟就沉寂下去。
妖怪们预想中的大战始终没有出现。
事实上它们不想让任何一方轻松获取胜利。
原因很简单。
在它们眼中,朱丝大仙此次脱困,变成邪祟已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除非被打成重伤,否则这朱丝洞府将成为声明禁区。
大妖转变成的邪祟哪怕不对外界发起进攻,也会被动的污染周围所有区域。
反过来说,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类大获全胜同样是它们无法接受的。
沉寂的战场让一众蜘蛛精极为焦虑。
所幸它们很快就不需要担心这些。
因为在战场平静后的几分钟内,所有的蜘蛛精都感觉到自己体内涌动的某种能量。
并非邪祟能量,而是属于它们的本源......
“师傅!我们错了,饶我们一命吧,以后再也不敢违逆您的命令!”
大姐仿佛是察觉到什么,当先跪倒在地,涕泪横流的呼喊。
旁边的其他蜘蛛精见状也是纷纷跪地,开始向着朱丝洞府所在的位置恳求起来。
然而它们的跪拜显然没有任何用处。
没过多久,这些蜘蛛精体内便有寒气止不住的外溢,冻结她们的血肉,肌肤,毛发。
最终变成一座座冰凋,矗立在原地。
原本簇拥在附近的妖怪们见到此景,哪里还想不到是朱丝大仙发怒,恐慌逃散。
山崖顶。
刚收起武器的阎荆感应到远方几股气息消失,颇为诧异的看向身前的宫装丽人,
“你杀了她们?”
阎荆记得没错的话,那群蜘蛛精应该是朱丝大仙的徒弟。
相较于刚脱困时的赤裸模样。
此时的朱丝大仙披着一间浅蓝色宫装,面容清冷俏丽,沐浴着月光恍若天上的仙女。
“我受心魔所困前便交代过她们,绝不可放情纵欲,那只会加剧邪祟入体,它们在此借用我的名头,将人类当作祭品,我不杀她们,再过几年,她们必成妖邪!”
完全恢复心神的朱丝大仙回头看向阎荆,解释了一句,神情又蓦然变得哀惋,
“与其让她们受尽邪祟折磨,不如现在给她们一个痛快......你真的想不起前世的事情?”
“我的前世曾与你有旧,我想这便是这方天地让我出现在朱丝洞附近的原因。”
阎荆说这话半真半假。
这具身体的前世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也没兴趣了解。
至于后半句话。
火炬特地给阎荆换了模样,还塞进花轿,让他提前当了回新郎官。
到这份上,阎荆哪里还不明白,火炬就是要借助这位朱丝大仙的力量
“是了,一定是这样......那你完成使命后呢,还会回去吗?”
朱丝大仙的视线锁定阎荆,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后者的说辞,亦或者说她根本没考虑其他的可能性,只愿意相信这一种解释。
即便她体内的邪祟能量在信仰之力的涤荡下消散。
曾让她困扰不已的心魔执念仍在。
“我也不清楚,苏醒后,我的脑海中印象最深的便是天命人三字,还有唤醒烛龙的使命。”
阎荆对这个世界不够了解,因此在这时候也不敢随意乱说,干脆让朱丝大仙去猜,
“我隐藏在送来的人类祭品里,就是希望能通过你们了解到一些信息。”
从先前那群蜘蛛精的反应来判断。
阎荆确信朱丝大仙对“烛龙”和“天命人”必然有所了解。
事实也确实如此。
沉默良久,朱丝大仙抬手示意阎荆跟上,两人走进大厅。
先是将那些尚在昏迷状态的少年唤醒,解除他们身上的蛛毒,再予以信物,让他们去外边的山林里寻刚才送他们来的妖怪,原路返回。
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两人。
明黄色烛火再度亮起,映照着周围的婚礼喜庆布置。
朱丝大仙为自己倒了杯酒,视线仍在阎荆身上,也不知道再想什么,面色微红。
“朱丝大仙......”
“朱霞,我的名字,你虽然没了前世的记忆,但我还记得你,这就够了!”
尽管阎荆多次声明他跟朱霞记忆中的那人严格来说没太大关系,但后者显然完全没听进去。
无奈之下,阎荆也只能妥协。
毕竟他借用的身份摆在这,现在也不是纠结称呼问题的时候。
两人坐在残缺的宴桌边。
推杯换盏间,朱霞开始提及烛龙和天命人代表的含义。
这两个称谓实际上来源于同一个传闻。
三百年前,这方天地本源受到污染,异世界的邪祟或者说域外天魔降临,六道倾塌,轮回失序,浩劫席卷整个世界。
具体过程在此不做过多赘述,真正重要的是在那段末日岁月里流传下来的预言。
“神道倾塌,人道衰颓,传说烛龙乃是这方天地仅剩的守护者......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
提及这位守护者,朱霞仿佛回想起曾经的某些事情,语气越发低沉,
“不知道何时开始,从那场浩劫中活下来的神仙,修行者都认定唯有唤醒烛龙,才能重塑这方天地,改换日月,修复世界本源,将邪祟们驱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