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也就是说,最少有近四十万人不曾入城,下官也曾派人前去探查,除了一部分人太过执拗,不愿丢下房舍田地,其余的皆是去了西边,至于究竟要去哪,却是问不出来。”
“西边……难道是雍州?”刘耿一脸狐疑,心下暗想,“这也不对,如此大规模的人员迁徙,雍州各地主官不可能不知道,可为何至今都无人来通知我?难道他们没有上报朝廷,偷偷将此事瞒了下来?可这又是为何?怕担责任?想趁此将这些百姓留在治地补充劳力?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太多的疑问在刘耿脑中浮现,他想了许久,却又百思不解。
他看向贾淼,随即对众人挥了挥手:“此事容我再想想,都先下去吧,派人通知各县主官,继续紧闭城门,眼下兵力不足,也只能先这样了。”
众人齐齐起身告退,唯有贾淼坐着不动。
等他们离开,贾淼主动开口:“将军想问什么?”
“此事你可知晓?”
贾淼摇了摇头:“你紧闭城门近二十日,我的人同样出不去。”
“哼,我还以为密令司无所不知呢。”刘耿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贾淼也不在意,两人从邺邱时的惺惺相惜,到平方之战时的相互扶持,再到柳溪村时的心存芥蒂,到如今,已然是貌合神离,早就没了往日情分。
而刘耿瘸了一只腿,更导致他原本爽朗的性格中又增添了一丝狠厉与急躁,说起话来也不再遮掩,常常冷嘲热讽,夹枪带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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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贾淼依旧保持着君子姿态,淡淡一笑:“将军若是心中有疑,不妨直言,或许我能助你一二。”
刘耿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开口道:“你可知为何朝廷对我冀北之事如此漠视?为何不派兵支援,却只是一味地催促?还有那些百姓,为何不愿入城,反而往西而去?难道雍州那边有什么隐情不成?”
贾淼微微点头,似乎早已料到刘耿会问这些,缓缓说道:“眼下各地局势如何,将军不会不知,朝廷哪还有多余兵力支援冀北?百姓不入城,反而往西而去,无外乎西边更加安全,至于是不是去往雍州,我们并不知情,而雍州有无隐情,也该是朝廷去关心,我们的责任,是退敌。”
“退敌,哼,说得简单,嘴唇一碰,两个字而已。”刘耿心里暗骂贾淼越来越圆滑,说的尽是一些废话,他冷哼一声,又另起话锋,“自你当日从勉州逃出生天,也已过去数月,莫非就没再派人回去看一看,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贾淼微微一笑,反问:“如今冀州烽烟四起,勉州只是其中之一,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铁勒部的威胁,再去操心勉州,是否有些舍本逐末?”
“哈哈哈……好一个舍本逐末。”刘耿大笑着,看贾淼的眼神,又多了些许陌生,“密令司……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他心里想着,轻轻摇了摇头,继续盯着贾淼,“贾司正,本将稍后会打开城门,就请你派出诏狱使,前去调查百姓们的动向吧。”
贾淼缓缓起身,微微拱手,没有说话,迈步走出大厅。
刘耿看着他离去,直到人影彻底消失,才收回目光,使劲捏了捏自己那条残废的腿,随即冷喝一声:“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