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又靠近马氏一些，在她耳边低语道。
“那老二媳妇儿，除了长了张翘嘴，还有什么，你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到老了，还糊涂上了呢！”
“咱们都是当婆婆的人，就算你心中真有偏袒，也不至于那么明显，厚此薄彼啊！”
“你就不怕，现在如此偏袒老二媳妇儿，彻底寒了老大媳妇儿的心，真到老的那一天，老二媳妇儿有了变故，不管你了，你怎么办？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马氏如醍醐灌顶，后知后觉，浑浊的眼底才露出一丝亮光。
“老二媳妇儿会那样么？”
杨氏叹口气，“老妹妹啊，咱们都是从儿媳妇儿熬过来的，你当媳妇儿的时候，是什么心理对你婆婆的你忘了？”
马氏一听，彻底想明白了。
“艾玛，幸亏老姐姐提醒了，我就是太过生气了，我家老大被人笑话你们也知道，我从前也没有这样对待过老大媳妇儿啊，这不是气急了么，就把怨气都转移到老大媳妇儿身上了。”
杨氏见马氏是真的醒悟了，才放心下来，但还不忘敲打一下。
“你知道错了就行，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小心时间久了，闹得家宅不宁，我看你到时候咋办！”
“是是是，老姐姐提醒的是，我这就回去。今儿太晚了，改日再登门道谢啊！”
“邻里之间，客气什么，快些回去吧，别再闹起来！”
“哎哎哎，是！”
马氏与村长夫妻打了招呼，匆忙地跑回家了。
她真怕郭素芬和柳红打起来，更多的还怕郭素芬打不过柳红。
马氏虽然泼辣些，但不是不通情达理的。
只不过因为郭素芬生不出孩子，何罗被人笑话，她气不过，就想方设法地帮何罗出气，慢慢地就苛待了郭素芬。
回想起郭素芬自从嫁入老何家来以后的诸多事情，她还是很认可这个儿媳妇的。
村里人也都曾羡慕过她，能娶到这么贤惠能干，还孝顺的儿媳妇儿。
她当时别提多美了，每次出门胸口都挺高高的，腰板直直的，嘴角的得意也毫不遮掩。
她昨晚那么对待郭素芬，郭素芬都没有因此记仇。
还为家里阻止了一场灾难，这简直就是老何家的功臣啊。
就凭这一点，她也不能继续欺负郭素芬了。
等她气喘吁吁地跑回家时，竟然发现柳红独自一个人立在院子里。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缓步走进院子。
柳红见状，赶忙委屈地扑了过去。
“娘，您可算回来了，刚刚大嫂又欺负我！大哥进屋与大嫂理论，大嫂竟然还欺负大哥，您快管管吧，否则这个家就没法过了！”
马氏想起杨氏和村长说的那番话，面色一沉，将柳红无情地推开。
“你还有脸哭！”
这语气，这态度，怎么与方才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
这老太太跑去何处了？
难道这老太太知道了什么？
她惊慌得不敢与马氏对视，但依旧装柔弱。
“娘，您这话是怎么说的？”
马氏冷哼一声，“你和老大媳妇儿闹矛盾，我不管，但你真的胆大包天，还敢说县令夫人的坏话，你是想把一家人都害死不成？”
“娘，我没有……”
柳红还想狡辩，被马氏无情打断。
“村里那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了，难道你真的把我当傻子么！”
马氏的声音很大，让房间里的何罗和郭素芬听得真切。
何罗身子一僵，内心复杂地咬着后牙槽。
他微微侧身，看了看身后好似已经入睡了的郭素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