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已然有些拥挤,江映澄却还是凭借着灵活的身形,越过被堵在门前的几个大人,一溜烟跑了进去。
江宴川几人再挤不进去,只得在门口观望。
屋中的床不是很高,江映澄尝试了两下就爬了上去,蹲在那人的头边,伸手将对方紧皱的眉头抚平了。
【唔……这个伯伯好像很痛苦。】
池敬旸的眉头也皱得很紧。
短短几日,陆敬初的脉象就又虚弱了许多,恶化的速度远远超出了他先前的判断。
这不应该。
【昂?!】
小家伙突然拔高的心声将池敬旸从沉思之中拖拽而出。
【有人给这个“六子”伯伯喂了好多辛辣的吃食,还、还因不懂药理,喂了许多相冲的食物?!】
池敬旸一怔。
陆敬初的病情并未达到致命的程度,却也很是不容乐观,稍不注意,就会落下终身的病症,无法治愈。
而且……
这段时间还需十分注意,不能收到半点刺激,以防突然加重病情。
他眼神沉重地抬起头,摸不准这个小家伙在心里所说的内容,会不会就像探寻他的身世时那般,一直都只会说真话。
【就、就是这个坏蛋?!】
池敬旸随着小家伙的视线望了过去,下一息,脸上的表情就倏地冷了下去。
他大步流星地朝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人群之中眼神瑟缩的男子,声音狠厉:“说!你都给陆敬初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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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愣,脸上的血色当场就褪了个干净,强撑着道:“当、当然是我们吃了什么,就给六子吃什么了!”
逢春谷里多是些手艺高超,但生活技能几乎为负的粗糙男子,极少有人是拖家带口躲进来的,也就因为如此,会操持各种家务的女子成了这座谷中的珍惜物种,身份地位一下就猛窜到了全新的高度。
对于不会做饭的男子,他们甚至开设了个大锅食堂,保证他们不被饿死。
这人和陆敬初一直就是在那里用饭的。
池敬旸沉默了片刻。
如果真是这样,那小家伙心声中所说,就——
“不对!”人群之中忽而有人高声喊道,“昨日我见宓鸿吃完饭就离开了食堂,并没有带上给六子的餐食!”
“我后来反应过来,昨日应是宓鸿前去照顾六子的,担心他没有饭吃,还特意跑过去看了一眼,见六子好好地吃上了饭我才走的!”
这段话中的言外之意十分明显,池敬旸狠狠攥紧了宓鸿的手腕,脸色阴沉得可怕:“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
池敬旸没有收敛力气,宓鸿当场就被攥得哀嚎出声:“疼、疼疼疼!松开,你快松开——”
“吵什么?!”
人群之后突然响起一道分外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间的冲突。
围观的众人自觉站到了两侧,留出了一条足够两人并行的小道。
露出后面苍老但矍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