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出入皆是豪车。
衣袂生风于高楼大厦间的风光不再。
眼下只剩这市井街头的嘈杂与手中廉价肉包。
“爸怎么就这么糊涂,汐汐明明受了那么多委屈,江晚晚又行事乖张,仗着点玄虚本事就肆意拿捏人心,几个傻弟弟都围着她转,捧她臭脚!”
他嘟囔着,碎屑从嘴角掉落。
“哎,汐汐跟我介绍的在国外,我虽然有各国护照,可是现在却没钱坐飞机。”
他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翻出一个收藏的链接。
“高薪诚聘!加入我们,共创辉煌未来!”
他眼睛一亮,就是这个。
他将手里宝子两三口吃了,用手优雅地一抹嘴。
复制了号码,他立马打了过去。
“喂,请问,你们还招人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粝嗓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招人,你谁啊?”
江玄烨赶忙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听起来精神抖擞:
“您好,我在网上看到你们的招聘信息,我能力挺强的,之前也是一个小公司的管理层,管着公司上下很多事儿,不管是团队运作、业务拓展还是人员调度,我都很有经验,我觉得我能胜任你们的岗位。”
对方闻言,先是沉默片刻。
旋即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哟呵,公司管理层?”
正在接电话的和同伙对视一眼。
有时候,他们也挺想报警的。
一个个的,比他们都还能吹,管理层会这么没脑子,不调查清楚就来他们这应聘!
“呵呵,落难到找咱这份活儿啦?”
“行,我把地址发给你,明儿来面试,不过咱这可不养闲人,来了可得有真本事。”
江玄烨满心欢喜。
丝毫没察觉到异样。
他手机里很快收到一条信息,什么是一个地址。
他找了一个24小时营业的KFC,决定将就对付一晚。
在员工灼热的目光中,他坐了整整一晚。
工作人员没有驱赶他,甚至自掏腰包给他买了套餐,不断跟他来套近乎。
大总裁虽然被江父冻结了所有账户,身上身无分文。
可他一身的高定西服,皮鞋锃亮,还有那手上的手表,工作人员在网上见过,那是百达翡丽,手表中的贵族。
这个男人全身的衣服和手表加起来,工作人员想了想,买他祖宗十八代都绰绰有余。
江玄烨没有接受,只是静静坐着。
工作人员也不敢再贴上去。
估计特别有钱的人,都有点什么怪癖。
江玄烨整整一夜都在满心憧憬着东山再起,不凭江家,他也要重新做回大总裁,顺带帮李云汐正名,让江家上下都看清江晚晚的“真面目”。
次日,天还没亮,江玄烨便起身,辗转坐上了前往约定地点的车。
坐车的钱还是一位热心却也带着点小心思的路人资助的。
那人见江玄烨虽落魄却气质不凡,一身行头尽显曾经阔绰,料想他是暂时落难。
又听闻他焦急与人讲电话提及要去个重要地方谋出路,想着或许能结个善缘,日后得份回报。
便主动上前,掏出几张零碎钞票递过去,说道:
“兄弟,看你像是遇着难处了,这点钱你拿去当路费,希望你能时来运转呐。”
江玄烨起初还犹豫推脱。
奈何形势紧迫,为了能抓住那看似“翻身”的机会,最终还是红着脸接过,连声道谢。
揣着这份意外之财,踏上了那辆通往传销魔窟的车。
一路上,江玄烨望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街景,脑海里都是自己大展宏图的想象,丝毫不知即将踏入一处传销魔窟。
车子最终在城市远郊一处看似普通却又透着几分诡异静谧的大院前停下。
周边高墙环绕,几株歪歪斜斜的树木遮天蔽日,让这儿显得格外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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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车,就见一个身形精瘦、眼神狡黠的男人迎上来,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他的穿着打扮。
眼底深处闪过浓浓的贪婪之色。
脸上笑得真切了十二分:
“江总是吧,一路辛苦,跟我走吧,面试场地在里头呢。”
江玄烨不疑有他。
昂首阔步跟着进了大院。
一进屋,江玄烨还没来得及开口介绍自己优势,几个彪形大汉就围上来。
一把夺过他手机,将他狠狠按在椅子上。
“你们干什么!”江玄烨惊恐大喊,那精瘦男人冷笑:
“哼,还真以为有高薪工作等着?”
“到了这,你就是案板上的肉,乖乖听话,入了咱们这‘大家庭’,帮着多拉些人进来,不然有你好受的!”
江玄烨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陷入了传销组织。
他后悔不迭!
可此时。
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
与此同时,江家。
江父虽赶跑了江玄烨,却也时常望着窗外发呆,内心纠结挣扎。
江晚晚秋游回来,敏锐地察觉到了家中的低气压。
她眉头一皱,很快知晓了前因后果。
她对江父直接说道:
“爸,江玄烨快要被人运到缅北噶腰子了。”
只一句话。
就让江家鸡飞狗跳。
江玄天也在门边听到了,一时间,整个江家都知道了。
“不好了,老妈,快来!大哥要被噶腰子了!”
江母匆匆忙忙跑了上来!
揪着着江玄天的两个手臂不停摇晃: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江玄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妈呀!大哥被骗去缅北了!他腰子保不住了!”
江母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挤出声音:
“你说啥?你大哥他……?这……这可怎么得了啊!”
江母眼眶也红了,眼泪夺眶而出,跟不要钱似地顺着脸颊簌簌滚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那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啊,咋就掉进这要命的坑里了,都怪我,怪我没拦住你爸那死脑筋!”
说着,她抬手狠狠抹了把眼泪,转头瞪向江父。
那眼神里有责备,更有焦急与无助。
江父此时也慌了神。
平日里挺直的腰背像是被重锤砸弯,一下佝偻起来。
他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双手无意识地搓着,嘴里嘟囔:
“都怪我,冲动了,怎么就把他赶出去了,我这当爹的……”
江父此时说话的声音里满是懊悔,眼眶也微微泛红,他定了定神,强装镇定地看向江晚晚:
“晚晚,你既然能察觉,是不是有法子救他?”
“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大哥他遭罪啊。我知道他蠢了点,对你不好,可以罚他,但不能让他丢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