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场景,徽宗依然历历在目。
可如今,人虽回来了,可他,却还要在城门外风餐露宿,枯立一整晚。
在辽国替大宋挣下天大面子的大功臣,回了大宋的都城,竟是落得一个有家归不得,如此凄凉的待遇,如何不让高二郎的好知己,徽宗的心中,憋了老大一口怨气。
头鱼宴上的那点事,刚通过走马承受的秘密渠道传回来时,徽宗可是连着喝了几天大酒,很是庆祝了一阵。
搏熊,刺虎!
听着就提气啊,恨不得当时就在现场,好好看一看辽人是何等的嘴脸!
大宋男儿,壮哉!
高二郎,壮哉!
而等到《头鱼宴高太尉震慑四方》歌舞剧在汴京上演时,徽宗更是一天不落。
遇仙楼、樊楼、凤来楼、燕春楼、莳花馆、群芳院、良辰美景、慧贤雅叙、水月静轩、落红静斋各种瓦舍所在,那歌舞剧演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十足十的一个铁杆粉。
另外,从辽人那搞来的五千匹战马,外加一个上好的马场,这种对大宋可谓是破天荒的好事,高俅自然也是一并通过八百里加急,一早就送到徽宗手上。
一百多年了,从来只有送出去的岁供,从未见过回头钱的大宋,这次可真真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五千匹战马的价值暂且不说,光是荒废已久的殿前诸班,得了这批上等的战马,又能重现往日的荣光这一点,徽宗便有脸,可以去太庙上一炷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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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高俅在密信里可是说了,大事,可期矣。
虽然在信里不能明说,但徽宗知道,那大事,定是燕云十六州啊!
大事,可期矣,光是听听,就是克制不住的兴奋!
二十余年结下的深厚情谊,再加上不断能为徽宗制造惊喜,高俅这圣眷呐,只会是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
太师府,蔡京卧室。
早早睡下的蔡京,辗转难眠,明明已经累到极点,脑子里,却始终盘旋着无数个念头。
高俅,在图谋甚?
官家,又是何意?
朝局,走势如何?
大宋,何去何从?
蔡党,可能长久?
……
宣和殿大学士,秘书省并左右街道篆院,蔡攸府上。
“大公子,万事俱备,只待明日朝会,便可……”
一脸喜色的邓洵武,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面白无须,微微发胖的蔡攸挥手打断。
“从今往后,莫再唤我大公子!”
说这话时,蔡攸的眼中,闪烁着的,是无尽的自信,与冲天的霸气。
“是!”
邓洵武是出了名的官场墙头草,自然明白蔡攸对蔡京长子这身份,可谓是既爱又恨。
在一开始,肯定是爱居多,但翅膀硬了之后,那便是恨居多。
如今么,只怕是只有恨,没有爱了吧!
心念急转之下,墙头草邓洵武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能让蔡攸眉开眼笑的称谓。
“子常,为蔡大学士贺!”
“蔡大学士?”
蔡攸先是微微一怔,但旋即便仰天长笑,肆无忌惮。
“妙!哈哈哈……蔡大学士,极妙!!!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