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做生意,诚信为先。”
“好,那楼主出个价,在下尽管应承下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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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谷韬引路领着屈平下了阁楼,在一楼大厅的人流之中穿梭。
直到确定王奴儿的视线看不到自己后,屈平才缓缓开口。
“真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在这乌衣楼里。”
“屈大人有事吩咐?”
“一时感慨而已,我还记得第一次来这乌衣楼时,也是你小子替我引的路。那会儿可还没有这位‘谷夫人’,本以为这乌衣楼该是你接手的,怎成了他人嫁衣?”
“大位自然是能者居之,况且小子我志不在此。也劳您挂心了,您身为「良家子」一方令使,就不必挖苦我了。”
话一出口,屈平便意识到气氛不对。
虽不知自己这话中哪一点戳中了谷韬的痛处,但那阴沉下来的脸色却是看在了眼里。
“既然志不在此,何不一走了之?怎么,是谷楼主舍不得放人?”
“大人,可知我为何姓谷?”
屈平摇头:“谷生楼主本是皇家近侍,一个阉人是留不下子嗣的。可你若是同族亲戚,这般冷遇未免过于刻薄......”
“所以都不是,我不过就是当初那人逃出宫廷后被他带在身边的,一个尚未净身的‘候补太监’。”
谷韬那张清秀的脸上仍旧带笑,可目光渗出的寒意已是透彻骨髓,“屈大人不妨再猜猜......一个被老太监贴身携带的男童是用来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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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至此,屈平脸上也难存笑意。
谷韬继续说道:“所以我走不了,入了这楼,本就无可选之路。这些年能从无心楼出去的,最起码名义上都是‘死人’。无心楼中就这「生」字门里最难见到死人。”
屈平沉声道:“路是人一步一个脚印踏出来的,不是本就在那让人选的。”
“可我的面前是荆棘塞途,蛇鼠丛生。”
“凭你的实力还不够?”
屈平的视线扫过谷韬的身子,长袍宽大看不出身躯轮廓。
可脚下落步无痕,鼻间出息无声,单是这份内功修为,哪怕放在「死」字门的分舵中也是个中翘楚,想从这「生」字门总舵出逃虽是难事,但策划一番未尝没有机会。
“实力?我一人,也不过一双手,一对足而已。就算离去,又岂能心安......”
话至此,谷韬那目光中的杀意已然难以掩藏。
他心中明了,只要那老东西不死,自己纵使逃得生天,每日仍要活得心惊胆颤。
必须斩草除根!
“唉,可惜了。”屈平轻声长叹。
他也明白其中难处。
如有机会助之一臂,他自然愿意。
「良家子」吸纳人手,无非是自幼培养或施恩收编。
前者由广武院负责培养,屈平自己亦是其中出身,但所需时日甚久;而后者则全凭天时人和,可遇而不可求。
然自己虽惜才,可如今谷生这位楼主于大帅仍有大用。
剑柳山庄的人几乎死绝,眼下这位可不能再死了。
至于谷韬的心思,屈平心中暗暗记下——执念深重之人是一柄“快刀”,可往往也更容易遭人控制,必须提防!
二人行至一楼大厅,谷韬环顾一周,视线停在了东北方向的一条廊道。
“今日楼中生门在那里,现在应该还有客人在。还请大人待我通报.....”
“不用了,那位估计很快就不是‘客人’了。”
屈平褪去遮掩官服的外衣,正了正衣襟,走在了谷韬身前,回头沉下脸色,颇为刻意提醒了一句。
“执念莫深,时来运转未可知。可行了差,踏了错,再要想回头就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