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谢过,苻坚正欲回后宫而去,王猛此时又对苻坚说:“陛下,微臣另有一事欲与陛下启禀?”
苻坚听了,只好耐着性子说:“王爱卿今日还有何事欲告诉朕?”
王猛说:“陛下,微臣今日本可以在朝殿之上未休朝之时,就可以赶到,只因途中遇见一人,才耽误了一点时辰,致使朝堂上没有赶上,此仍微臣的过错所导致的,微臣此刻向陛下请罪。”
苻坚笑着说:“王爱卿这是什么话,路上遇见熟人,寒暄几句,朕能给王爱卿治什么罪?王爱卿这不是拿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当令箭?罢了,罢了,即使有甚事耽误了,朕也就原谅了王爱卿了。”
王猛再拜道:“陛下误解了微臣的意思,微臣所遇之人有些特殊,再说微臣所遇的路途中亦不简单,是故,微臣不得不与之见面阻拦。”
苻坚听得稀里糊涂的,于是就说:“平日里,王爱卿在朕面前说话可从来没有如此吞吞吐吐的?今日王爱卿是怎么啦?如此婆婆妈妈的,王爱卿就明说吧?欲告诉朕些什么?”
王猛这才大声说:“陛下,恕微臣刚才说话不够直接,主要是微臣都不知道若微臣对陛下说了此事后陛下会不会讨厌微臣多管闲事,惹得陛下不高兴,微臣今日在金銮殿前这段路上遇见西宫嫔妃本人,微臣甚觉有些不妙,因此,停轿等候西宫嫔妃问候请安。”
苻坚一听就有点不高兴了,说:“她不好好呆在西宫,到那里去做什么?难道是想直闯金銮殿吗?”
王猛低声说:“陛下,微臣也担心西宫嫔妃做出不够理智的事情出来,于是就仔细询问了一下,果然,西宫嫔妃是为了她的那个小宫女冤死的案子迟迟查不到凶犯焦急起来,一时犯了迷糊,欲上殿来问陛下此案的结果?”
苻坚怒道:“反啦,反啦?这西宫胆子可真是不小,竟然敢直面朕前来金銮殿上向朕兴师问罪,我看她是不想活了?”
王猛慌忙跪下来替月郿嫔妃求情道:“陛下息怒,都是微臣的不好,没有将此事禀报好,以致惹了陛下,陛下,此事不能怪在嫔妃娘娘身上,嫔妃娘娘也是很无辜的,身边贴身宫女不明不白被人杀死了,陛下着刑部去查案,可查来查去都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刑部至今连凶手都没有查明,更别说侦破此案了?嫔妃娘娘不明事理,内心忧虑犯糊实属正常,望陛下原谅她的鲁莽。”
苻坚冷静下来,才缓下口气说:“实不相瞒,此案给朕也带来了一丝不安,王爱卿应该也是察看出来了一些端倪的,此案其实真凶是谁,早有定论。只是若朕将此案公示与众,则会给朕高大的形象造成极大的诋毁。因此,朕不明说凶犯是谁?想必王爱卿心里也会猜测得个八九不离十,朕为何要命令刑部不可将凶手公之于世,实在是朕有难言之隐不得不如此。想来西宫也是有所委屈,心急起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猛思考了一会,才对苻坚说:“陛下,此事确实给皇上带来了些许烦闷,此案凶犯亦不可在此时公布出来,但案子久拖又不是办法?得想个奇妙的法子才能不至于使皇上的形象免遭诋毁。待微臣回去好好想一想,再告诉陛下。不过,陛下还是须尽早处理慕容冲的事情。微臣以为,陛下可以在近日颁布一道圣旨,着慕容冲去某边境驻扎,令其远离京城,时间一久,京城百姓就会对慕容冲本人渐渐淡忘了,此事岂不完美?”
苻坚闻之,转忧为喜道:“王爱卿所言极是,只不过朕如何将慕容冲安排?去何地方十分适宜,望王爱卿给个参考?”
王猛说:“以陛下对凤凰姐弟的宠爱、喜欢、依赖看来,将凤凰从陛下身旁夺走,对陛下确实是残忍了一点。但话又说回来,陛下是当今中原诸侯国中最英明最值得百姓敬仰的圣明之君,明君就应该忍受得起自己的某种隐痛,割舍一些小痛来换取国家的利益,给国家带来安定和强大,给天下臣民带来福祉。因此,微臣以为为了避免陛下思念之苦,将慕容冲不能调离得距京城太过遥远,但亦不能调离得太接近。太遥远了,陛下就会埋怨微臣有意强拆,有‘棒打鸳鸯’的嫌疑,对君臣互相猜疑埋下隐患;太接近了,陛下一思念起来,就会不过辛劳,赶赴过去,与之团聚欢庆,这反而更令陛下日夜不安骚动起来,对朕的信誉和身体都会造成不小的冲击?因此,微臣认为只考虑不远不近适中的某处城池令其去做太守是比较合适的,不知陛下如何?”
苻坚说:“幸亏王爱卿考虑周全,朕就按照王爱卿所提供的信息来让朕选择一处合适的城池来安排慕容冲本人吧!”
过了三天,苻坚就下旨命令慕容冲即日前往平阳郡,封其为平阳刺史,驻守平阳,慕容冲时年正好满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