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胤贵不敢对此案怠慢,他连夜将猹菀斛等人押解到县衙,立即升堂审理。猹菀斛假装与福胤贵并不认识,他知道,目前或许能救自己性命的恐怕就只有福胤贵的了。假如此刻咬出福胤贵与己是同谋,那么这样不但救不了自己,甚至使自己的死期也会来得更快一点。
福胤贵心里翻江倒海似的折腾着,自己的身边坐在老谋深算的邹筠沁,他不知道这位看似面善的书生有多么的厉害,但既然能够做到皇帝身边的谋士,可见此人并非泛泛之辈,自己需万分小心谨慎。否则被此人看破端倪后果将不堪设想。
福胤贵心里慌慌的,他惧怕此刻作为凶犯的猹菀斛等人本就是亡命之徒,亦知道刺杀皇帝绝无可能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假如这三人此刻来个鱼死网破,将自己与他们的勾连一股脑儿全部交代出来,那么自己纵然有一万张嘴都是说不清楚的。
福胤贵还有最大的难题在于他不敢对猹菀斛等人使用严厉的刑罚,他十分清楚,一旦自己对这三人使用酷刑,那么,这三个亡命之徒肯定也会招架不住,一旦招架不住,自然就会将事情全盘托出,自己的阴谋就会暴露无遗。但不用酷刑,就过不了邹筠沁这一关,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他心里一定有他的怀疑和猜忌,一旦这种怀疑和猜忌落到了实处,自己还会有活命的了吗?
如此纠结于心,福胤贵那里还会有审理案子的清晰思路。表面文章是必须要做的,但这需要堂下这三个恶徒的配合。
福胤贵将惊堂木重重地往案台上一拍,大喝一声道:“大胆狂徒,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明目张胆刺杀我圣上明主,可恨之极,快自行交代自己的罪行和姓名,免得本县大刑伺候,遭受痛苦。”
猹菀斛抬起头分辨说:“大人开恩,小的三人实在不知道今夜望月楼上赏月之人仍当今大秦国皇帝,若早知道是圣上天子,就是借小的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刺杀的,常言道,不知者无罪,望大人开恩啊!”
福胤贵冷笑一声道:“大胆狂徒,就算你不知道这是当今圣上天子,即使是别人,亦不可草菅人命,而尔竟然敢狠下毒手,触犯王法,就该受罚,不要狡辩,从实招来或可活命,抗拒到底,死路一条。”福胤贵又将惊堂木一拍:“从实招来,不可狡辩!”
邹筠沁一言不发坐在福胤贵身边,静静地看着福胤贵的审理。直至此刻,他也没有看出福胤贵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邹筠沁老谋深算,心里一旦有了怀疑,自然就不会立即解除心中的疑虑。相反,他的沉着冷静使福胤贵压力骤然增加,使本已心急如焚的福胤贵渐渐失去了耐心。
猹菀斛并不担心福胤贵会给自己上手段,毕竟这许多年来,他给福胤贵送来了无数的金银财宝,两人早已成了一根线上的蚂蚱,福胤贵若敢对自己动用大刑,那么,猹菀斛就会一股脑儿将福胤贵的罪行大白于天下,这样的结果虽然是两败俱伤,但猹菀斛既然是绿林中人,对于生死还是比较看得开的,就看福胤贵自己的态度了。
福胤贵何至于不是有着相同的想法,但目前坐堂的并非自己一个人做主,任何的一丝马虎都会落得身败名裂的后果。
猹菀斛抱着福胤贵不会对自己动用大刑,因此,他们三人拒不交代自己的罪行,只是一直狡辩自己确实是不知道望月台上的人是大秦国的皇帝,高贵无比的天子,将自己的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福胤贵迟迟不敢对猹菀斛等三人用大刑惹恼了邹筠沁,只见邹筠沁开始说话了:“福大人,藜州城的百姓都夸耀福大人是个好官,勤政爱民,此话不假,福大人即使对待刺杀圣上的凶犯也都如此心慈手软,可见爱民之心,感昭日月啊!”此话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直抵福胤贵的咽喉,使他无法呼吸。福胤贵恼了也慌了,只见他大喝着道:“恶徒,休道是本官好说话就死不认罪,本爷有的是手段让你开口,本县最后问你一次,是说还是不说?”
猹菀斛依然不慌不忙地说:“福大人,小的还是那些话,小的是误伤了圣上天子,绝无半点虚假,望福大人明察。”
“好,好,好,你竟敢狡辩,来人,给我上大刑。”身旁皂役也齐声吆喝起来,早有人提上刑具过来,将三人放倒使用大刑。
三人被大刑修理得杀猪般嚎叫起来,猹菀斛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其福胤贵:“姓福的,你不得好死,我这些年送给你的金银财宝没有一万也有九千吧?你却对本大爷上大刑,姓福的,猹某心有不甘,临死也会拉上你来做垫背的。”
福胤贵冷笑着说:“恶徒,一派胡言,休想拉本县当垫背,中伤本县,是何据心?来人,替我掌他嘴,将三人的嘴巴打烂,看他们还敢污蔑本县的不成?”
衙役拿着大木板过来,找准三人的嘴巴一顿死揍,三人的嘴巴立时鲜血淋漓,一排门牙飞溅而出。
猹菀斛依然骂骂咧咧不肯停嘴,其余两人早没了脾气,瘫倒在地上。
福胤贵令衙役拖三人先投入监牢,待明日审理完毕禀报圣上再作处理。
邹筠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