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当静静地一动不动身子,就怕自己思考不全惹来这些蛇类生气。但这样久久不动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现实的,自己半个身子还悬挂在水潭上面,自己本来就显得乏力劳累,支撑不了多久,要么跌进水潭要么想办法站立起来。王当决心要尽快脱离这里,他现在不仅仅只是孤身一人而是有了妻子。这时刻他非常想念自己的妻子慈儿,这么多天来都是慈儿陪伴在他身边教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认识,这样他才知道这世界上那些的事物都是有名有姓有根有据的存在。一草一木、一沙一土都是有出处的。这使他不得不听从慈儿的话,他将慈儿当成是自己的老师一样尊敬起来。别人的所谓女人如衣服、兄弟是骨肉,他听了就反感和恶心。这些人个个道貌岸然,说出来的话却如此轻浮和令人失望。
王当想到妻子浑身就充满了力量,他决定爬起来。不知是匍匐在水潭上面太久,还是自己实在太累,或者心里焦急?总之,王当的努力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相反,正当他想要站立起来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噗通”一声就朝水潭倒下去了。
水潭并不是很深,水深还不到王当的膝盖,可是任凭王当如何努力,这个时候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爬上来。
王当心里慌乱起来,这样的经历正令人有点不可思议,凭自己的身材、力气、经验,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自己。可是,事实上王当最自信都是徒劳的,他甚至倒在水潭里连挣扎着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周围漆黑一片,好在方圆数公里范围之内了无人烟,好在战马不会讥讽自己,也好在这些蛇类没有歹意,不曾攻击自己。唉!别说了,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被一滩浅水困厄住手脚,传出去岂非贻笑大方?
王当干脆脱掉衣服,在水潭里洗了一个冷水澡,他本以为自己这样洗澡一定会冻坏身体的,没想到当他脱下蛇衣后,旁边的这些蛇类不分大小俱皆立即围拢到他身边过来,在他的身边围成一张密不透风的蛇网,将外面的冷风给遮挡住了,遮挡的严严实实,气温也立即升高了起来。王当不但没有着凉,相反,他的这个澡洗得浑身舒畅极了,精神也抖擞起来了。
成千上百的蛇聚集在蛇衣的身边开始舞蹈,它们舞动着身子,吐着蛇信子,一副轻松快乐的样子,这时,王当才知道,这些蛇都是被自己身上的这件蛇衣给吸引过来的,他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的叔父曾经对他说过这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蛇衣,而是有着十分灵性的宝衣。
这些蛇类或许将王当当成是它们的主人,因此,它们对王当才显示出如此的友善和尊敬。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大凡是生灵都具有灵性的本性。
王当洗好澡,享受了一番蛇群为他组织起来的一场别开生面的舞会。天色都已经微明了,不能在停留下去,他知道自己还没有脱离安全区域,只好告别这些灵蛇,他要趁天还没有大亮离开这是非之地。
王当找到自己的马匹,跨上去一路扬长而去。
前面是一处村镇,远远望过去,这些零星的房舍高矮不一,显得凌乱不规则。王当不能避开这里而选择其他的通道,他现在必须解决吃饭的问题,前后才能回家接慈儿一道走。
昨天的战争让他有些后怕,自己的一队人马就这样被慕容忻的士兵冲散,任其斩杀怡尽,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性和它的惨烈,也体会到了死亡接近的味道。
现在他甚至害怕提起战争,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普通的将士,他越来越弄不明白战争会带来无尽的伤病和创痛,可是人们又为何热衷于此而不能自拔呢?
他今天先要解决吃的问题,其他的事情可以想,也可以不想,但带走慈儿是必须要在今日里完成的任务。
王当骑着马走近这个村庄,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王当从马背上下来,他走在马的前面,牵着马慢慢地走,这个村庄并非是一个集镇,它无非只是一个人口还算稠密的一个村子。房屋破旧败落,几乎没有一座房子是完好无缺。王当来来回回在村道里转了好几圈,还是找不到吃的东西。
王当敲开临街的一扇门户,请求这户人家赏给他一点东西吃,实在不行他可以拿银子换。可是,他哪里知道,这里的村落里,竟然没有一户人家的烟窗里是冒着烟火的。这户人家还算善良,开门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这位善良的老婆婆热情地将他引进屋里,并唤来她儿子,让他的儿子牵马走进后院去安置。
老人领着王当进入到里面的一间房子里,这里挤满着人,一看竟然还都是一群衣衫褴偻,个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小孩子。
老人对王当说:“你衣着整洁,说话和气,我才敢领你进来,你看看满屋子的孩子,它们都是好几天肚子里没有灌进一点水米的了,只要有一点点可以吃的,我也不会去害人了。”说毕,苍老的脸上就流满泪水。
王当听的莫名其妙,正想说点安慰的话语,只听见自己的马一声绝望的惨叫,王当不由警惕地朝后院望过去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他转身就朝后院跑过去。老人也不阻拦,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注视着他的行动。
“你快住手,这是我的马,你不可以胡来的吧?”王当大喝一声,早从后门冲了过去。
马的脖子上早已被刚才牵进去的汉子刺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一股鲜血正从这窟窿里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