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不服起来道:“客官,梁大人这个规矩定下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怎么会随意更改,你是不是听错了?”
“与百姓见面的日子确实没有更改,现在相见的条件是需要提前预约了,明日所见之人都是在十五那天见不着的人,你没有提前预约,梁大人明天肯定是不会与之相见的。”那人笑笑说。
“这个规矩确实令人意想不到,我以为梁大人还是依照过去的约定来与咱们百姓见面的。”酒保歉意地望了望王猛说。
“这没关系,有了规矩反倒好办事。”王猛无奈地说。说心里话,王猛不可能逗留此地半个月等待梁平老的会见。
隔壁桌的那个客人笑笑说:“这位客官,听口音客官不是本地人,来此处是寻亲访友还是谋生营销?”
王猛忙抱拳回复道:“多蒙客爷相问,在下既非寻亲访友亦非谋生营销,而是途经此地。”
那人也回礼道:“既然客官远道而来,既非寻亲访友,又不谋生营销,在下观察客官已久,客官品貌非凡,举止适当,谈吐不俗,想必是由东而来定另有一番打算吧?”
王猛谦谦地说:“不敢当,客官客气了,王某只一布衣,谈何品貌举止?惭愧!惭愧呀!”
那人抱拳自报姓名:“在下姓权单名翼字,略阳人氏,王兄请便。”
王猛也以礼相待道:“在下姓王也单名一个猛,字景略,山东潍坊人氏。”
“王先生,权某这厢有礼了!”权翼鞠躬道。
“权兄,王某这厢有礼了!”王猛还了仪礼。
“王先生,若明日有要事与梁大人相见,权某愿当将明日的一个会见名目先让给王先生,不知王先生意下如何?”权翼诚恳地说。
“如此权兄岂不就又要等上十天半月?这岂不白白浪费权兄太多时日,王某怎好意思。”王猛说。
“王先生多虑了,想权某之约实非要事,王先生与之谈话,事必紧要,这轻重缓急权某还是分得清楚的,王先生就不必推辞了。”权翼说。
“如此甚好,恭敬不如从命,往后权兄若用得着王某的时候尽管开口。”王猛说。这自然是客套话,今夜一别,各奔西东,哪里还有相见之时。
“如此甚好。”权翼说。可他心里明白,今夜别后能否相见还说不定呢,只是,权翼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茶馆很快就清静了下来,原来围在一起的这些人都是在替下象棋的各方呐喊助威,难怪这些人如此起劲,只不过谁也没有输钱,不用心疼而已。
深夜王猛回归旅馆,这时詹姝已经睡醒过来正坐在屋子里等他。詹姝看见王猛,就急急忙忙地迎上去说:“夫君,刚才你去哪里啦?都快把奴妾急疯过去了。”
王猛笑道:“我只离开这一会儿功夫,你就这么担心做什么?这里的治安非常之棒,明日,我还想向梁大人请教治理社会之心得哩。”
詹姝急了,忙说:“夫君,我有话说,明天我们可不能逗留在此地,一时辰之前,家兄又遣家人送信过来,母亲大人病危,咱们须在今夜就得回去一趟。”
王猛听闻,就紧抓住詹姝的双手道:“爱妻,你莫慌急,慢慢说,家兄派谁过来了,他人现在在哪里?”
詹姝说:“家兄派雷昀过来,现正在隔壁厢房里休息,我让店家去叫醒他吧。”
王猛说:“想必雷昀舟车劳顿,一定已经睡死过去的了,爱妻,你慢慢说,咱们明日清早就启程回家,只可惜了权兄的一番美意,竟不知有此变故,早知多好,王某就可以将此函送回权兄之处,以免落下遗憾。”
詹姝莫名其妙地问:“夫君刚才之言,奴妾竟一点也不明就里,望夫君明示?”
“夫人有所不知,王某今夜好不容易受让到一张面票,明日可以凭此票与梁大人会面,只是,现在岳母病危,只好忍痛舍弃不见了。”王猛痛惜地说。
“夫君,此事权衡利弊,国家大事虽重,但放弃一次见面机会还有下次,可母亲就只有一个呀。”詹姝哀哀地说。
“夫人孝顺母亲大人撼天动地,王某深有体会,这次随雷昀回去,一则,岳母大人体康则已,否则,伺候岳母大人仍晚辈之大事,古云,忠孝不可两全,守望岳母是应该的。”王猛说。
“夫君言之甚是,詹姝终究没有看错人,倍感幸福。”詹姝将整个身子扑倒在王猛身上去。
雷昀这时正守在门口,外面黑影透过窗格子闪动了一下,王猛于是就朝门外喝问道:“是谁站在门外,何不现身,这鬼鬼祟祟做什么?”
雷昀见问,忙在外面说:“姑爷,是我,雷昀。”
王猛将房门打开说:“雷昀,你不是在厢房里休息吗?天还没亮,你起来做什么?老夫人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明日,咱们一块早点启程,现在,你还是去休息吧,把精神养足了,才好赶路。”
雷昀跟进屋子里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王猛说:“姑爷,我家公子有信给您,公子说了,一切内容都在信里,望姑爷按照信里吩咐行事。”
王猛拆开书信,詹姝拿油灯过来,两人头碰头一起看信,雷昀复回去睡觉去了。
原来,雷镇在信里大至说明了一下雷老太太的病情情况,他劝说王猛夫妇,接信后不必两人都赶往家里来,雷老太太由家人照顾就可以了,只是雷老太太非常想念女儿詹姝,为了不至于使雷老太太过于因思念而伤心加深病情。因此,雷镇希望詹姝妹妹一人随雷昀回家来照顾母亲大人,而王猛则因心系社稷百姓就尽管去干他自己的一番事业。倘若王猛因为雷老太太的事耽误了前程,反而使雷家更加伤心失望。
两人于是一起商议对策,决定依照雷镇的吩咐行事:明日一早,詹姝随雷昀回家,而王猛则留下来办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