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也不与她争论,看向雷氏道:“老夫人,张嬷嬷的确是您身边的人,所以一开始奴婢也不信,直到那几个下人说,张嬷嬷的儿子好赌,每次张嬷嬷偷来的东西都交给了她儿子,奴婢便派人一路跟踪,果然看到她儿子去了当铺,当的正是咱们府里丢的那些东西。
奴婢也去找赌坊确认了,张嬷嬷的儿子每日都回去赌,且十赌九输,一日都能输十几两银子。奴婢记得,张嬷嬷的月银与奴婢一样,都是五两一月,加上您时不时赏的好东西,顶了天一月十两。”
她儿子一日都要输那么多,赌资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不,我没有,你没有证据,不能污蔑我。”张嬷嬷继续挣扎。
钱嬷嬷就向雷氏请示:“奴婢将人证都看管起来了,老夫人若是不信,可叫人来问。”
话说到这儿,雷氏哪儿还有不信的。
当即就瞪了张嬷嬷一眼,张嬷嬷立时就跪下了,口中求情:“都怪奴婢教子无方啊,叫他染上了赌瘾,被债主堵上门,差点剁了手,奴婢也是没办法呀,求老夫人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雷氏虽然对李氏和明月不假辞色,但对身边人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钱、张二人,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给她们分一分。
她没想到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张嬷嬷还不知足,敢行偷盗之事,一时心中又怒又气。
指着张嬷嬷的鼻子,对钱嬷嬷道:“将人带下去,我不想再看到她,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有,我记得她儿子叫孙益,是在二郎府里听吩咐的,派人去跟薛氏说,此人不能留。”
万一让他传出去,将军府没保管好御赐之物,说不得就要惹祸上身,再者,她也不能让二郎卷进来,若是叫老大知道,说不得兄弟二人就要生出嫌隙。
张嬷嬷闻言大吼大叫着请雷氏手下留情,却被钱嬷嬷唤来的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带了出去。
老夫人已经发了话,后面怎么处置,都是钱嬷嬷一句话的事。
出了院门,钱嬷嬷只觉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她和张嬷嬷在雷氏身边伺候多年,她从来没想过与张嬷嬷争些什么,但是张嬷嬷太贪心,犯了错还想推到她身上,那就别怪她无情了。
“你派人去当铺,将东西都赎回来,要悄悄的,不要被人发现。”其他人走后,雷氏对彩云说。
将军府很多都是御赐之物,这些东西流到外边,若是被人发现了,最少也是个对君上不敬之罪。
所以得趁没人知道,早点把东西赎回来。
彩云应了,一边安慰一边赔罪:“出了这样的事,也有侄女的责任,您把管家大权交给我,我却没能管好,让您失望了,要不,您还是把管家权收回去吧!”
“你这是什么话,这次的事与你无关,你莫要多想,好好管着将军府,以后对你只有好处。”雷氏难得语重心长。
“可,之前都是钱嬷嬷和张嬷嬷从旁协助,如今少了一个人,侄女怕无法担起重任。”
“这有什么难的,我再安排个人给你就是。”
彩云眼神一亮,继而又黯淡下去,低着头道:“您安排的人,侄女自是安心,只是钱嬷嬷是您身边的老人了,做事又一向妥帖,重新安排人是不是不太好。”
就是安排个人,雷氏原本没觉得此事有何难,但彩云这一提醒,她就不免多想了些。
钱嬷嬷跟张嬷嬷一样,都是她身边的老人,今日张嬷嬷敢犯下此事,难保钱嬷嬷以后不会。
而且,以前尚有张嬷嬷与她互别苗头,如今却只有钱嬷嬷一人独大,彩云年纪轻,肯定斗不过钱嬷嬷,长此以往,这管家大权旁落也不是没有可能。
万一钱嬷嬷再生出外心......
眼下她身边能派给彩云的,也就几个丫鬟,能压得住钱嬷嬷的,基本没有。
这可就难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