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您走慢些,小心摔着。”彩云主动上前,想要搀扶雷氏。
雷氏却避开了她的动作,不辨喜怒地问:“你怎么来了?”
彩云有些惊讶,心想雷氏是不是察觉了什么,面上却笑着道:“侄女不放心您,虽说现在还不到冷的时候,可天气日渐转凉,您出来也该带件披风。”
边说边把胳膊上挂着的披风给雷氏系上。
这次雷氏倒是没有避开,彩云暗自松了口气。
又道:“今日过节,您何必与大嫂置气,气坏了身子,那多不值当。”
“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何必生气,唉,本想让大郎纳了你,以后你也能有个好归宿,奈何他眼瞎心盲,只知道听李氏的话,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雷氏感叹。
“您对侄女好,侄女都记着呢,只是缘分是强求不来了,表哥对表嫂从一而终,侄女是羡慕,却不愿插足,就算入不了将军府,也还有您看顾,这样就够了。”
彩云的话说不上真心,却也并非全是假意。
雷氏对她是好的,可这种好是有条件的,在涉及到自身利益时,雷氏不会为她考虑。
如果她心在富贵也就罢了,偏偏,她不想争,好不容易来人世间走一遭,何必要活得那么累呢?
只要吃得饱穿得暖,有花,有酒,便足够令人满足了。
“你倒是心宽。”雷氏道。
彩云笑笑,试探性地问:“您要不要去二表哥那里?”
“去了也没什么意思,他们要有心,不用我老婆子去。”
想来也是李氏的话起了些作用,有没有孝心,雷氏也看得出来,只是不愿在李氏面前认输罢了。
彩云并不接话,转而道:“侄女说句不该说的话,表嫂虽然有错,您也不该用明月是外人这种话来气她,明月虽然乖巧懂事,可听了这些话,难免也会多想,以后就同您生分了。”
“哼,她本就是外人,管她生不生分。”雷氏不屑。
之前雷氏说的那些可以当做是气话,可眼下还这么说,就容不得彩云不多想了。
微微愣怔了下,彩云不可置信道:“这,您的意思是?这怎么可能!”
雷氏翘起嘴角,“怎么不可能,你且看着吧!”
说着,就继续往前走,逛了半圈之后,就回了松鹤堂,期间没有再说一句多余的话。
彼时席面都撤下了,明月母女都回了主院,祭月仪式快开始的时候,李氏让人去喊雷氏和彩云。
院子里摆了满桌的瓜果点心,还有厨房新做的月饼,李氏请雷氏第一个上前祭拜,接着是她自己,然后是彩云和明月。
祭月多是为家人祈福,求月神保佑家人平安、国家昌盛、风调雨顺等。
四人也是一样,这种事上,雷氏很配合,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祭月仪式过后,还有家人共聚一堂赏月,不过有先前的不快,再一起赏月是不可能了,李氏就让明月和彩云出去玩儿。
对年轻男女来说,街上的灯会才是今日的主要节目。
彩云把自己从雷氏那里听到的消息跟明月说了,明月也愣了下,不过到底没放在心上。
刚走到府门外,便看见一辆马车过来,车子在将军府大门口停下。
紧接着从上面下来一人,月白华服,玉冠束发,挺拔身姿在月光的映照下,越发丰神俊逸。
还没说话,笑意便先在嘴角绽开。
明月朝着来人快走两步,两人在距离一步时同时停下。
“王爷怎么来了?”明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