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个关键之处,是朱元璋也在怀疑,定远民变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激化矛盾。
要是查清了此事,性质就又变了。
百姓要是单纯因为吃不饱饭而造反,朱元璋一定可以理解,因为他也是因为吃不饱才造反!
“太子殿下,如果说,百姓们本就吃不饱饭,而他们只是为了吃饱饭。”
“在这种时候,有人告诉他们,只要造反闹事,就能够吃饱饭。”
“那您觉得,陛下会不会雷霆震怒?”
闻听蓝昭此言,朱标神色愕然,惊疑不定道:“你的意思是,是周王在策划百姓谋反?”
“我可没说,案子还得继续查呢。”
“不过做臣子的劝您一句,此事别再干涉,让臣来办好,您和陛下都能省心。”
“继续掺和,可能会伤及自身。”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朱标也应该明白,就算他的太子之位再怎么稳固,也不能在朱元璋的逆鳞之处反复横跳!
蓝昭为得就是让朱标不再插手此事。
要不然束手束脚的,着实让人糟心!
朱标重重吐了口气,面露无奈。
“小昭,此事孤就不再过问了,你也不必向孤禀报。”
“锦衣卫到处都是你的人,你现在又是兵部尚书,任何事宜可以直呈御前。”
“不过,孤还是希望你能记住,周王是孤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和已经死去的豫王权重不同。”
蓝昭一本正经道:“请太子放心,臣绝不会戕害无辜之人。”
“那就好。”
送走朱标过后,车驾已经备好,蓝昭以主审官的名义进入诏狱。
目前,锦衣卫抓了不下于百人,并且涉及朝廷六部大大小小的官员。
最高者,即为位居二品的秦逵。
蓝昭没急着去审讯,蓝承阳此时送来了几份罪证。
“大人,您看看,这就是李祺在江宁县的罪行。”
“圈占良田两千余亩,家中藏有现银三万七千两,以及各类珠宝珍馐,锦衣卫大概计算了一番,其家产市价约莫是在六万两白银上下。”
“另外还有一桩新的情况,锦衣卫调查走访得知,李祺当初在去往定远县前,和一位周王府的奴仆有过接触,具体是谁锦衣卫正在查。”
早在几天前,蓝承阳就查到了那些情况。
但当时情况紧迫,也没有机会和蓝昭见面,这些罪证就被积压在自己手中。
今日得以相见,蓝承阳第一时间全盘拖出。
从李祺到冯诚,再到冯胜和朱橚,以及正在诏狱里受审的秦逵,这帮人都是串联在一起的货色。
说出去,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蓝昭陷入沉思,手指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承阳义兄,你不觉得这事情很奇怪吗?”
“一个藩王,一个尚书,一个国公,两个国公之子,联起手来就是为了扳倒我,这未免太过雷声大雨点小了。”
“锦衣卫要继续深挖下去,得搞清楚他们到底是打着什么意图。”
“而且,也要了解清楚,北平的燕王有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
“如果有,我们锦衣卫可得秉公处置,绝不能畏惧权贵,而将此事欺瞒不报,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