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钰听了半晌,总算是听明白俩人的意思,他的切入点却和他们不一样,语气也不由带上了几分嘲讽之意,“五弟,听你刚才讲的,你和李辰熙的关系不错吧,这一路上人李姑娘对你也是尽心尽力?”
刘玦的表情并不好看,见他想说什么,刘钰并不给他机会:“李姑娘是散仙盟盟主的弟子,又很可能是王晨曦的妹妹,你若真的这么做,你们该怎么办?她又该怎么办?”
刘玦看向他四哥,他又何尝不知道后果,只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叹息道:“四哥,你知道我的,若是还有其他办法,我必定不会考虑这么做”。
刘钰却是轻笑:“路是人走出来的,你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走不通,不过是这条路最容易走罢了”。
刘玦苦笑加深,他并没有因为刘钰的话而不满,他其实也认可他四哥的话,他们若不是和修仙界的实力,有如云泥之别,他无论如何都要搏一搏的,“四哥,若是我自己,我必定要试试,可我不能让天下陪我试错。”
刘钰不再言语,是啊,只他自己粉身碎骨又何妨?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会更加怜惜她。
刘珪是皇帝,他得到的信息更全面,也比刘钰他们了解的更多:“四弟,我们和修仙界的实力差距,犹如蚂蚁撼树,我们若不能顺势而为削弱其实力,我们将无半点胜算”。
刘钰看着刘玦脸上的苦笑,他懂的,他长期呆在军中,对于李将军,他比他们接触的更多,对他很是敬佩,“我们皇室本就已经对不起李将军了,现在连李将军的遗孤~~~~~~”
刘钰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在场的人,哪个听不出他的未尽之言,刘珪年纪最大,他和李将军也有数面之缘,而且当初李将军的遗骨,还是他去收敛的,终究只能化成一声长叹,“哎~~~~”
刘钰也知道事情的原委,叹息道:“我和那姑娘接触的虽然不多,却也看的出,她是一个心中有大义的好姑娘,否则她也不用陪着你来回折腾,我们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对不起她”。
刘玦他又何尝不知,他们对不起李家,“她早就可以直接将一切摊开,她父亲的仇立刻就可以报了,她却因不愿意引起国家动荡,不想百姓再次经历苦难,而隐而不发,她甚至和我说~~~~~~”
刘玦看向在坐的三个哥哥,声音甚至带上了几分不自觉的哽咽:“她说‘若是最后终究无法查清,只要求我们在史书上,将事件的前因后果记录清楚即可’”。
刘珪闻听此言,也是诧异的抬头,语气中充满了不敢置信:“李姑娘她真的这么说??她竟然愿意~~~~~~~~~~~哎~终究还是我们皇族之人对不起她。”
刘钰带入了一下他自己,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一时之间,四人都陷入了沉默。
李辰熙的想法显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扪心自问,他们若是遇到同样的事情,并不敢保证他们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刘琪看向刘珪,又看向刘玦,转移了话题,打破了这份沉默:“那么大哥的事情,五弟你走的这一趟可有眉目?”
刘玦对于他三哥的提问,语气无奈的答道:“其实也不是一无所获,明面上一切证据都指向王家,太刻意了反而惹人怀疑,结合我知道的线索,我认为散仙盟的可能性更高”。
刘珪知道,以他五弟刘玦的性格,他虽然说的是怀疑,其实就表示已经是有很大可能了,如此这般,让他也不由感慨:“李姑娘她~~~~”
刘钰扶额,将刘珪的话补完:“难免也太倒霉了一点!”
只有刘琪,他其实才是最早和李辰熙接触的,而且她在他心中本就有些不同的,“五弟,你又是如何做出的这些判断?”
刘玦微微抬头,回忆道:“我其实也没有确实的证据,是根据现有的条件做出的推断,当初我和二哥就已经有过推测,王家的嫌疑很少,而敢将嫌疑往王家身上扣,却又不惧怕王家报复的,只有另几大势力”。
刘珪点头认可,当初他和刘玦就这件事,本就反复推演过,这些是他们共同的结论:“另几家,不缺资源,也有自己的秘境,只散仙盟建立的时间最晚,也没有多厚的根基”。
刘玦补充道:“是,其实最主要还是李辰熙经历的事,和她说的王家分支的那些恶行”。
说到这里,刘玦又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在秘境外,曾经和王家小公子王辰云聊过,他虽然没有明说,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王家不缺资源,而且后辈个个天骄,从来就没有分支一说”。
刘琪低声重复道:“王家没有分支么?”
刘珪看向刘玦,问道:“所以你由此就怀疑,散仙盟自导自演?这点缘由似乎有些牵强?”
刘玦点头回应,“确实不止这些,还有李辰熙的经历,和一些我们在修仙界收集到的信息”。
刘钰问他:“那你可有和李姑娘说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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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玦摇摇头:“不曾,一来当初王辰云未曾明言,这只是我的猜测;二来李辰熙和她师父感情深厚;三来王晨曦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曾经也聊过类似话题,她也不曾说明。”
刘琪却是叹道:“李姑娘如此聪慧的人,她未尝没有察觉。”
刘玦看向刘琪心中有个念头,转瞬即逝,他没有抓住。
刘珪叹息一声,“显然,李姑娘已经深陷其中,相关的各方势力都与她牵扯颇深”。
一时间四人再次沉默了下来,最后还是刘珪转移话题,问道:“五弟你可知道,王晨曦为何要中断行程,不再继续往张家走?”
刘玦仔细回忆了一下,王晨曦做出这个决定的前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摇摇头,刘玦想了一下王晨曦的原话,重复道:“我不知道,她只是说陈长老中的蛊虫,时间久了对身体有伤害,但是结合她后面的行为,我觉的是借口的可能性更高。”
刘钰插话道:“当然是借口,就你们这拖拖拉拉的行程,她怎么就不担心那蛊虫的伤害。”
刘玦却后知后觉的,抓住了刚才一闪而逝的念头,“是啊,王晨曦的借口并不走心,以李辰熙的机敏,难道真的就没有怀疑么?”
刘琪这个时候却是微微一笑:“想来不过就是从了她姐姐的意,而且见你也想回来,同时她自己怕是也知道,就你们这样,是查不出个所以然的,顺势而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