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日,楼船终于缓缓驶入了京城的范围,远远望去,高大巍峨的城墙犹如一条巨龙蜿蜒盘踞,灰色的砖石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古朴而厚重的气息。
再近一些,城墙下的人群就开始映入眼帘,熙熙攘攘,你来我往,间或还有袅袅炊烟升起,给这庄严肃穆的皇都又渲染了几分人间烟火气息。
“姐姐你看,好高好漂亮的城楼!”昭儿伸手指向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城楼,眼神中流露出赞叹不已的神情。
锦初笑着附和,也跟着欣赏这皇城跟下的壮丽风景。
身后的欢颜惊叹道:“怪不得人人都道京城好,这京城的气势远远一看就令人敬仰。”
说话间,王维远也走了出来,他眸光定在不远处的城楼上,感叹道:“所谓京城居,大不易。此地是咱们大晋最为繁华之地,却也是寸土寸金,权贵云集之地,是富人的逍遥居,亦是穷人的奢靡地。”
锦初笑道:“还是王大哥实现抱负,登青云之路的所在。”
王维远偏头看来,却见面前少女一双杏眼弯成了新月状,半是调侃半是正经的望着自己。
他忍不住就跟着笑了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楼船停稳,锦初和欢颜背上行囊,一边一个牵住了昭儿,跟在王维远身后下了船去。
码头上人流如织,迎来送往的人群一波又一波,煞是热闹。
锦初低头叮嘱昭儿不要松手,再抬头却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身着红袍,腰系玉带的狐狸眼青年,不正是之前临城元宵夜相识的那位秦公子吗?
秦时均自从临城元夕夜灯谜会上与王维远相识后,次日就帮了锦初找了合适的房子,因此也与王维远的关系越走越近,且此人虽看起来恣意了些,却着实是个胸里有乾坤的,很得王维远的肯定。
后来他离开临城,也时常与王维远书信往来,交流学识,且他虽出身高门,却从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就越走越近,经过半年的书信往来,竟已有发展为莫逆之交的趋势了。
见秦时均还在左顾右盼,锦初叫了前面的王维远示意道:“若我没记错的话,那位红衣公子是不是王大哥的友人?”
顺着锦初的目光,王维远也看到了不远处的秦时均。他点点头,解释道:“是阿均,我二人这大半年时常探讨学问,他得知我近日赴京备考,许是专门来等我的吧?阿均是内阁秦老爷家的嫡孙,行五,虽是出身高门,却并不迂腐傲慢,也有一身好学问,我与他关系甚好。”
说到这里,他忽地想到锦初女孩子的身份,遂又说道:“锦儿妹妹若不方便的话,待会儿我去将他支开。”
此人既是王维远的朋友,日后自然少不了相见的时候。
且此人身后还有个身居高位的阁老祖父,对于人生地不熟的锦初和王维远来说,结识这样的朋友,也能更快的了解京城这片权贵圈。
毕竟,锦初来京城也是身负重任的。
偌大的武安侯一朝倒下,仅靠某个人的一时之力是不可能完成的,那必要就要有数个甚至数十个显贵人物内外勾结,联手设伏,构陷,罗织罪名方能成事。
正好可借由秦时均的这层关系先熟悉内阁的几位阁老之间的勾连,再循序渐进去查找五年前的线索。
想到这里,锦初望着秦时均的方向笑道:“既是王大哥的朋友,日后自然少不得有些往来。且临城咱们也见过一次的,此番秦公子专门来接你,一番心意怎好辜负?日后对外,锦儿与王大哥以姨表兄妹相称如何?”
这就是同意了去见秦时均的意思了,至于姨表兄妹,确实更适合他们二人目前的身份。
王维远点了点头,冲着依然在一艘艘船上寻找的秦时均挥手喊道:“阿均,我们在这里!”